只要陳萬里身死,現在丟掉的顏面,失去的道義,都將被抹平,重新來過。
電光石火之間,余龍波與陳萬里已經過了數招。
岳赫旸已經按捺不住,剛對那妖異女人說了一句:“請柳大師一起出手!”
話音剛落,只聽遠處急剎的車聲,隨之而來一聲爆喝:
“住手!”
眾人吃驚回望,卻見白無涯與柯定坤,柳誠堂幾人,聯袂而來。
跟在他們身后的是十多個軍中高手。
岳赫旸臉色微變,他今日出動,父親專門請了外祖父那邊施壓。
從帝都下發了一系列的任務,調走了與陳萬里相關的軍中助力。
自然也是對白無涯做了安排的,請白無涯回京參會。
可白無涯卻出現在這里。
陳萬里與余龍波的大戰,并沒有因為那句住手而停止,反倒是愈演愈烈。
空中盡是砰砰的悶雷炸響聲,伴隨著砂礫粉塵的飛濺。
“岳少有什麼想解釋的?”白無涯臉上怒氣縈繞,一聲喝問。
岳赫旸心神大亂,正不知如何作答。
此時卻聽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在空中盤旋,接著又是一輛輛軍牌汽車從遠處駛來。
白無涯和柯定坤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神的詫異。
這些軍車和直升機,都非漢東軍帳所屬。
隨著直升機在不遠處降落,岳亭閻從中走出,闊步而來,岳赫旸的心放回了肚子。
“我收到消息,有人要殺我兒,匆匆趕來,沒想到白大總管竟是比我快!”
白無涯面無表情,聲音也聽不出語氣,活像個沒有情緒的機器人:“誰要殺你兒子?”
“陳萬里!他截了囚車,又讓姜懷山發消息,騙我兒過來,就是為了殺人泄憤!”
岳亭閻說得振振有詞,仿若真有其事。
岳赫旸會意,立馬撲向父親身后:“爸,若非我謹慎帶來了余大師同來,此時已然是死人了!”
“陳萬里真是心狠手辣,先殺了李東,要對我動手,幸得余大師出手阻攔……”
岳亭閻看向白無涯:“大總管可聽到了,這陳萬里兇戾成性,殺人無算,實在悖逆之徒!”
“這話可是要講證據的。”柯定坤皺眉道。
“當然有證據!”
岳亭閻拍了拍手,只見最初劫囚車出現的那兩個壯漢,被人押了上來。
“這兩人便是劫囚車的人犯,二人的身份便是錢炳坤的舊屬。”
“陳萬里與那錢炳坤的關系,眾人皆知。”
“當然,我還查到了陳萬里指使這二人劫囚車的信息。”
“姜懷山,是這二人劫囚車的吧?”岳亭閻目光如電,看向早就傻眼了的姜懷山。
姜懷山愣了片刻,點頭稱是。
“是你在囚車被劫后,發消息給我兒,求救的對吧?”岳亭閻又問道。
姜懷山艱難的咽了咽唾液,他發個錘子信息,但他不敢說個不是,只能硬著頭皮點頭。
柯定坤一撇頭,立馬有人翻出了幾人的手機查看。
確實能找到對應的信息。
其中確實有陳萬里手機號碼發出的指令。
岳赫旸的手機也被拿出來,也找到了所謂姜懷山的求救短信。
岳亭閻鼻息間發出一聲冷哼:“大總管和柯武王總可以信了吧?人證物證都在。”
“陳萬里涉及指使人殺害押送士兵,殺害李東等多項罪名!天理昭昭,不容逆賊。”
“請大總管下令,擊斃狂徒陳萬里!”
“若大總管不肯,我只能請帝都軍稽查處,擊殺狂徒!”
霎時間,黑白顛倒!
還將白無涯逼到了墻角,必須做出選擇!
柯定坤氣得渾身發抖,這是有備而來。
陳萬里想釣魚岳家。
岳家就讓他釣,反做了這一場局。
在場眾人都知道,從技術角度,利用基站篡改模擬發送信息,都并非難事。
而錢炳坤的舊屬,就更是離譜了,錢炳坤當過地下霸主,他的舊屬只怕他自己都數不清。
要收買幾個,更是太容易了。
可這些東西,要考證也是需要時間的。
岳亭閻此時就是不給這個時間,我拿出了證據種種,我請來了帝都稽查處給你施壓。
你若不認這證據,便是包庇。
你若要認,就得抓人。
抓人的過程中,陳萬里拒捕,便是死路一條。若是認抓,還有后手。
各種主動權都在岳家手中。
岳赫旸心中對父親的敬仰也到達了頂點。
他決意要來直面陳萬里,一局定生死,父親本是不同意的。
最終卻又答應了。
岳赫旸原以為是外祖父答應了,是認同他殺了陳萬里便可一切結束的想法,是余龍波加苗疆柳大師的陣容可以絕殺。
萬萬沒想到,父親做得更多,更周全。
這一課太生動了,跟父親的縱橫謀劃相比,他還是太幼稚的。
若是他的方案,從白無涯出現的時刻,就算敗局已定。
可現在不同,黑白顛倒,岳家站在道理這邊,上有帝都稽查處施壓,中有兩位大宗師壓陣,下有他父親直逼白無涯站邊。
這便是頂級權勢的威力,這便是權勢的正確使用方法!
什麼是非黑白,只要想,他們反手就能讓黑的能變成白的,白的變成黑的!
白無涯眼中殺機四射,岳家這一次雖是兵行險招,卻也是看準了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