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迷空身子挺了起來,旋即有委頓下去,他握著酒杯的手青筋暴起,卻是鼓不起這最后的勇氣。
江芷柔十分奇怪,沈離怎會想到要召集此人。
當時在星云宗的一戰,江芷柔親身見證了和資城宗之間的仇恨,雙方都死了不少人,這個仇恨是很難化解的,也只有沈離會突發這種奇想吧。
沈離卻不在逼迫,而是給岳邁倒了一杯酒,小聲的解釋著和趙迷空以前的交集和矛盾。
連岳邁也聽得乍舌不已!
這樣真的可以麼?
趙迷空只是一杯接著一杯的灌酒,森立也不勸止,當桌子上的酒壺達到了十五個的時候,趙迷空身子一軟,從凳子上滑下去趴在地上:“我為何要聽你的?”
“因為我給了你一個能接受的選擇!”
趙迷空終于醉倒了。
“有勞岳兄帶這個人,我們回去吧。”
沈離拉著江芷柔起身離坐,隨便取出一些銀錢拋給掌柜,那掌柜千恩萬謝的把他們送到門外,原本以為被那些青皮混混們鬧事,今日只怕賠大發了,卻不想還有意外收獲。
接下來的兩日,沈離變得十分的忙碌,雖然他是個不喜煩擾的性格,但是此時卻不得不放下一切,全力的應付著,因為眾多宗門的殘余勢力,開始紛紛來到了蟬笛苑,岳老二他們的動作開始卓有成效了。
這些云州宗門,大多是四星或者五星宗門,最差的也是三星宗門,他們的宗門被團錦宗打破之后,不得已不隱匿起來,伺機在暗中和團錦宗對抗著,很多宗門的武者都是十不存一,原本那些動輒成千數萬門下子弟的,高高在上的修煉者們,現在能有數十人一伙的,已經算是不小的勢力了。
只是短短兩天,幾乎有上百個勢力紛紛到來,沈離和在蟬笛苑的十幾個人不得不分開來接待和安置他們,劃分出各自的區域,以免出現不必要的矛盾。
畢竟這些武者們本身就是麻煩的代名詞,很多宗門之間在團錦宗之亂之前便互有仇隙。
此刻趁著團錦宗在云州城的實力真空,他們都想過來一睹這個傳說里掃蕩了團錦宗據點的少年英雄。
只是見面不如聞名,沈離的形象確實太過普通,在他沒有展現出實力的時候,誰也想不到這個平凡的少年,竟然便是傳說中的人物!
正午的時候,沈離見到了他思念已久的人——王道!
從深淵出來以后,分別半年多的時間,王道卻是變了樣子。
從前那個簡單利落,如同石頭一樣沉穩的青年,現在一臉的胡須沒有時間修飾,身上的衣衫也盡是風塵之色,而他看到沈離之后,卻是如同火焰一般,迸發出極大的熱情。
“兄弟!”
“大哥!”
“兄弟!聽說你把天都捅破了!哥哥好為你高興!”這便是王道的第一句話,然后他便和沈離緊緊擁抱起來。
“大哥,你看起來變化好大,這麼憔悴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分開后,沈離觀看王道的模樣問。
“一言難盡,哥哥聽說你來了,連夜趕了過來,有些事需要你幫幫大哥。”王道倒是不見外,直接提出了要求。
“大哥請講。”沈離和王道執手,一起向蟬笛苑內走,江芷柔默默的跟在沈離身后,而一個看起來人過中年的漢子也跟著王道。
“記得大哥上次去送那位孟戈孟兄弟回養心宗麼?”
“莫非那里的事情還沒了結?”沈離詫異道。
“一言難盡!”王道嘆息一聲。
“有事大哥只管吩咐,小弟必定盡力。”沈離深知王道,如果他都為難之事,只怕不會容易。
“你這次召集云州同道共商大事,原本是好的,卻只怕其中有許多矛盾難以化解,所以不妨延遲幾日,過幾天孟戈兄弟會過來,他們養心宗殘存的力量也會到,等解決掉這些事,大家才有可能齊心協力。”王道忽然道。
“這卻無妨,如今在這蟬笛苑里少說也有幾千人手,團錦宗就是算知道了消息,也定然不敢過來搗亂的,多等幾日沒問題。只是我如何跟他們解釋?”
沈離有些頭疼,畢竟他年輕識淺,德行人望都不足以服眾,大家來此不過是聽說他挑了團錦宗在云州城的總部而已。
“便說我大哥王圖這幾日要過來,估計他們會給我們王家一點面子。”王道出了個主意。
“王老大哥真的要過來麼?如此最好,我正愁處理不來這些事,由他老人家壓陣,我總算能輕松了。”看到王道點頭,沈離頓時大喜。
以王圖的威望,主持此事再好不過,原本沈離便沒有做過這些事情的。
當晚,兄弟二人月下把酒,抵足而眠。
按照王道的說辭,果然趕來的各大宗門武者們沒有出現什麼不滿的言論,畢竟沒人會不尊重這位自從團錦宗之亂以來,一直奔波在第一線各處和團錦宗作對的老前輩的。
第六日,一群素衣斗笠的漢子抬著一個青年趕來蟬笛苑,正是養心宗的孟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