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圣弟子顏域空。”
柳子智的嗓子好像被什麼卡住了,臉上浮現難堪之色,顏域空不僅是半圣弟子。也算是半個顏子世家的人,柳子智就算瘋了也不敢得罪這種大人物。
方運瞥了柳子智一眼,道:“顏兄。多謝仗義出手,不過我和柳家的事自會解決,不然柳家必然反誣我勾結外人背叛景國。”
丘馳立刻低聲道:“‘反誣’說的好,左相柳山本就算得上景國叛徒。”
“那好。諸位,圣墟路的盡頭見。”隨后,眾人看到顏域空慢慢進入河里,最后水把他淹沒,他在水底一步一步向前走。
每走一步,他的身體都震一下,走到一半甚至被水沖得橫移幾步,穩下來才能繼續前行。
奇怪的是,他衣服沒有被水打濕,也沒有被水沖得傾斜,但身體偏偏在受力,方運意識到那弱水和普通意義上的水似乎不同,偽龍珠都無法避開。
方運低聲問李繁銘:“怎麼回事,這才是第一個考驗,連顏域空過河都如此困難?。”
“這弱水沖擊的不是身體,是文宮,你想想,大文宮被水沖得多,還是小文宮被水沖得多?”
方運愣住了,因為他的文宮極大,別人的文宮的極限也就是如同皇宮,可他的文宮大殿已經超越了普通意義的建筑,面積已經相當于一座小鎮。
李繁銘道:“文宮小也并非全好,若是不夠堅固,會被弱水沖垮。文宮再大,只要堅固,也不會被沖垮。不過,顏域空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沒用文膽的力量,若是他文膽一動,早就走過,現在是節省力量。”
方運看著十丈寬的弱水河發愁,而且確信自己的文宮比顏域空大十倍以上,連顏域空都這樣,那自己不動用文膽恐怕真過不去弱水河,可一旦動用文膽被人發現,必然舉世震驚,意義比圣前舉人都重大。
很快,顏域空走出弱水河,其余人紛紛下水。
李繁銘道:“圣墟里有許多弱水,不可能有橋讓你過,萬一下弱水雨更糟糕。唉,走吧。”說著,他背著胖胖的大白兔子進入水中。
一入水,大兔子就輕輕掙扎,露出痛苦之色,但隨后李繁銘用文膽的力量保護大兔子,它這才安靜下來。
方運發現,李繁銘的身體比顏域空穩得多,沒有被水沖得偏斜,但邁步的速度很慢,身體時不時抖一下,顯然文宮遠不如顏域空堅固,被弱水一沖十分痛苦。
方運仔細觀察入弱水中的人,大部分連李繁銘都不如,有的舉人就算動用文膽也顯得十分痛苦。
很快,方運看到一個秀才突然全身劇烈顫抖,身體失去控制,倒在弱水里,但一股無形的力量包圍他,把他撈起,放到岸邊。
接著,不斷有人昏迷被撈上來,除了少數幾個舉人,大多數都是秀才。
等李繁銘過了弱水河,方運還沒下河,此刻沒下河的只剩四十多人,全都是秀才。
河邊躺著近千多昏迷不醒的人,僅僅一個弱水河就淘汰接近五分之一的人。
李繁銘的同窗無一例外,都過了河,能在孔府學宮學習本來就是佼佼者。
“方運,你怎麼不過河!”李繁銘站在河對岸,疑惑地看著方運。
過了河和沒過河的人一起看向方運,柳子智也已經過了河,但他這次沒有開口。認真地盯著方運。
方運無奈點點頭,慢慢走下水。
腿腳入水,方運感到怪異,這弱水的觸感和普通水差別很大,極為輕柔,像是云霧棉絮似的,而且感覺不到溫度,十分特別。
在身體碰到弱水的一剎那,方運感到一股奇異的力量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眉心文宮外,沖擊自己的文宮。這種力量一開始像是涓涓細流,隨后是江水滔滔,接著如滔天巨浪,最后化為海嘯撲來。
從涓涓細流到海嘯,實則只過了一眨眼的功夫。
方運有種錯覺,好像所有東海的水都在沖擊自己的文宮,文宮如同狂風暴雨中的小舟一樣。
這弱水不是真的水,更像是無孔不入的精神沖擊,是從四面八方沖刷文宮。
文宮有六個受力面。所以受到的弱水的沖擊力量是呈幾何級數增長,是普通舉人的成千上萬倍!
方運僅僅走到齊腰深的弱水,就感到頭暈目眩,身體被沖得側走一步。
“這……”
數以千計的人目瞪口呆。連那些昏迷的秀才也能堅持到全身入水后才被沖走,現在方運就被沖得一個趔趄,這也太奇葩了,恐怕只有童生才會這樣。
柳子智忍不住笑出聲。道:“原來這就是天下第一秀才,原來文宮竟然如此弱,沽名釣譽。名不副實,虛浮不堪!”
李繁銘冷聲道:“你怎知他是因為文宮太弱?我認為是他文宮太大,承受的沖擊遠超我等!”
“文宮再大,能是顏域空的幾十倍上百倍?更何況,你們看看他的表情,痛苦地閉著眼,明顯是因為文宮不夠堅固。他文宮不固,現在恐怕如被千刀萬剮,頭腦如被撕裂,比我等疼痛十倍。”
“放屁!他的文宮若是不強,怎能上到書山第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