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囚獄中。
霍司獄、兩個刑殿進士與所有獄卒都擠在地牢中,一些飽讀詩書的老童生獄卒低聲議論。
“方文侯乃是進士,這第一首是寫情,第二首大概會寫別的詩文吧?”
霍司獄破天荒開口道:“第一首訴衷腸,第二首理應明心志或鳴冤情。”
兩位刑殿詫異地看著霍司獄,沒想到這人品‘性’不行,閱歷倒是十足,不過一想此人是老舉人而且在刑部任職,也就釋然了。
方運坐在那里閉目養神,因為寫出傳天下的詞,才氣迅速增長,若不繼續寫,無需休息,但還要繼續,必須要等才氣穩定下來。
那首《江城子?獄中夢》已經被上空的官印吸走,送入刑殿備案,等案子完結便可送還方運。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方運才再度動筆。
“石灰‘吟’。”
“千錘萬鑿出深山,
烈火焚燒若等閑。
粉骨碎身全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間。”
上空的金‘色’官印還在,可以讓才氣顯現。就見方運寫一行詩句生一尺才氣,寫完最后一句,四尺一的才氣立在紙面上,詩成鎮國!
隨后,這首詩文字放光,字墨飄香。
一聲聲奇特的清脆鳴響自詩頁發出,猶如錘子和鑿子敲擊深山,接著是火焰燃燒之聲,最后則是石頭粉碎之聲。
這些聲音只擴散了十幾丈便停下。
方運、兩個刑殿進士和舉人霍司獄都有文膽,本能閉上眼神入文宮。
文宮中,方運抬頭看向文宮星空,就見自己的文膽被烈火包圍,同時有一把錘子和一把鑿子在敲打文膽。
文膽不斷迸‘射’出點點灰暗的光芒。
方運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這……這不是普通的煉膽詩,應該是傳說中最為罕見的‘無瑕煉膽’,只有半圣真文才有此功效。半圣真文少之又少,不成大儒幾乎不可能動用。也有大儒的詩文擁有無瑕煉膽的作用,但那需要大儒的微言大義才能‘激’發。”
不多時,錘子、鑿子和烈火消失,方運發現自己的文膽小了一圈,但更加晶瑩剔透,分外美麗。
方運離開文宮,就見兩位刑殿進士竟然深深作揖致謝。
“謝過方師!”兩人齊聲道。
隨后一個刑殿進士‘激’動地道:“無瑕煉膽詩不是您首創,但每一首無瑕煉膽詩文都需要微言大義催動,大儒之下能用的無瑕煉膽之詩僅此一首!我代表所有幾乎沒有機會成大學士之人重謝您!沒有此首無瑕煉膽詩,我只有半成不到的把握成大學士,但有了此詩。我至少有三成把握!多謝方鎮國!”
唯有霍司獄還在那里發愣,沒有回過神來。
童生獄卒和秀才小吏都異常驚訝,他們都是讀書人,都知道“無瑕煉膽”為何物。
霍司獄喃喃自語:“這……就是傳說中的無瑕煉膽詩?對對對,此詩以物詠志,石頭歷經錘鑿火煉,粉骨碎身,最后化為石灰,和文膽相互輝映,最后的‘要留清白在人間’。不就是要練就一顆沒有瑕疵的文膽嗎?學生多謝方師!”
霍司獄本能地彎腰作揖,也顧不得當刑部左‘侍’郎原肅的走狗,聽到方運第一聲的“無瑕煉膽”,可比得上自己用《石灰‘吟’》煉膽三年,這份大禮簡直恩同再造。
一個秀才小吏低聲道:“司獄大人,此詩真乃無瑕煉膽?普通煉膽只能讓文膽增強,可無瑕煉膽則能剔除文膽中的瑕疵,不成大儒,不可能做到啊!”
“難道我和兩位刑殿進士都看走眼了?你們聽。文相正在舌綻‘春’雷向全國念誦此詩。”
這時候,文相姜河川已經念誦到最后一句。
“……要留清白在人間。嗯?”
姜河川最后的鼻音在傳遍全國,許多小孩子笑起來,沒想到堂堂文相竟然也出現口誤。但是大多數人則繼續聆聽。
姜河川沒有立即舌綻‘春’雷。
景國學子們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是不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文相先前說了此詩鎮國,可為什麼發出那個聲音?”
“那聲音只是驚訝,未必不好。”
“能讓文相如此失態,必然是大事。”
“不會跟《石灰‘吟’》此詩有關吧?我想想。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嗯?”誦詩之人背誦完詩也發出一個鼻音,然后不再說話。
周圍的學子都看出來他在神入文宮。眾人略一思考,或寫或讀這首《石灰‘吟’》。
很快,姜河川喜氣洋洋的聲音傳遍整個景國。
“此詩不僅鎮國,更是‘無瑕煉膽詩’!從此以后,大儒之下,秀才之上,所有讀書人都可用此詩剔除文膽中的瑕疵!”
景國所有的舉人、進士、翰林和大學士都陷入狂熱之中,立刻背誦此詩。
喬居澤背誦完一次《石灰‘吟’》后,滿意地睜開眼,喃喃自語:“有此《石灰‘吟’》,我成大儒的機會至少可提高一成!方鎮國啊方鎮國,不是鎮景國,而是鎮十國!此詩一出,每百年間的新增大儒至少多一成,大學士至少多兩成,翰林至少多三成!可惜人族才氣不夠,若才氣足夠,十國錄取進士的數量必然增加一倍!不過……這詩似乎另有所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