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大儒中，就有三位的先祖曾經進入葬圣谷而回返。

方運默默記住書中記載的所有內容，眼中浮現一抹喜色，因為其中的一些秘密加上龍族與古妖的記載，讓方運推測出不可思議之地、不可思議之事。

“諸位可有疑問？”

眾多大儒沉默不語。

劉思道點點頭，道：“既然諸位并無疑問，那老朽謹代西圣閣下達圣院令，葬圣谷中，請務必放棄內斗，時時刻刻行死亡階梯。吾等敵人，乃是妖蠻，并非同族。”

所有大儒目光輕動，一個“請”字便顯現這所謂圣院令的底氣不足，因為葬圣谷中瞬息萬變，圣境極多，誰也不知道會生什麼事，從第一次進入開始，眾圣、各世家和各國都定下規矩，葬圣谷中不分敵我，生者勝，生者正。

人族只需要活著離開的大儒，無論是誰。

即便是西圣閣也無法強行命令所有大儒在葬圣谷內做什麼，所以只能加個“請”。

這個“請”字雖然顯得底氣不足，但每個人都從中嗅出一絲威脅的味道。

諸位大儒身形不動，無人看來看去，但每個人都知道在場大儒都在“看”向雷空鶴與宗文雄。

方運的神念同樣看著雷空鶴，雷家的現任家主，曾經最有力的文豪人選之一，此番回來，被認定雖未獲文豪封號，但已經有文豪實力，位同皇者。

因為前不久論榜有人曾經透露過上一次雷空鶴臨行前說過一句話，不成皇者不歸家。

雷空鶴的頭極為奇怪，左側頭眉毛白如冬雪，而右側頭眉毛則黑如木炭，若是單看毛十分怪異，可當這種怪異的毛搭配他英俊的面容，卻顯現出獨得的氣質，乃是人族一等一的美男子。

曾經有人稱贊，空鶴之美，潘安宋玉見之自慚形穢。

他不僅面容英俊，其氣質也格外不凡，人如其名，靜如高空之鶴，行如天地之龍。

雷空鶴的雙目并沒有映照正殿，他的眼睛之中混混沌沌，經常有龍蛇之影閃過。

他人不清楚這雙眼睛的來歷，但方運卻懷疑這雙眼睛跟一種早就被龍族滅絕的古妖有關系。

古妖有名曰沉云，生于九天之上，葬于九幽之中，嗜食龍鱗蛇蛻，體形如龍蛇，兩爪，面尖，雙目如云。最強大的沉云之祖曾吞噬數頭龍圣包括龍族大圣，本可封祖，但封祖前被一尊龍帝駕百圣戰車屠之，由幼龍分食，并滅沉云全族。

那也是祖龍失蹤后，龍族第一次正式使用百圣戰車。

百圣戰車，乃是祖龍座駕，號稱諸天萬界第一至寶。

方運回憶之前所學，猜到雷空鶴獲得了部分沉云的力量，但具體如何，卻捉摸不透，畢竟沉云天賦眾多。

“希望他沒有學到沉云一族最強天賦，大吞龍術……”

第2074章 圣壁之戰

雷空鶴一成不變，仿佛神游天外，從開始就保持這種狀態。

宗文雄亦沉默不語。

在岳陽樓外，宗文雄文膽蒙塵，實力未降，但永遠無法再上一步，大儒的修齊治平四境中，他永遠維持在治國之境，難以達到平天下之境。

但是，與慶國和宗家關系密切的大儒翁實道：“思道兄，西圣閣若是強令，我等自然遵從，但西圣閣之令大不過人族之令。以在下愚見，人族可以聯手合作，但死亡階梯還是免了。”

不遠處的聽雷大儒夜鴻羽道：“既然翁大儒如此有自知之明，自知是愚見，不開口也罷。”

翁實面色極冷，猶豫數息，終究不想與這位平天下之境的夜鴻羽沖突，沒有反擊。

雷空鶴不言不語，宗文雄道：“諸位應該知曉一件事，葬圣谷神物眾多，但若死在其中，即便獲得無盡寶物也無濟于事。人族，需要活著離開葬圣谷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會獲得足夠的神物寶物，才會有助于人族。說一句珠璣先生不愿意聽的話，若珠璣先生戰死葬圣谷，而老朽僥幸存活，那老朽即便帶著很少的神物，對以后人族的幫助也大于珠璣先生。”

劉思道問道：“宗兄與方虛圣比又如何？”

宗文雄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衣知世雖然有賢名，也有許多著作，也有鎮國詩篇，可對人族抗擊妖蠻的作用并不大。但方運不同，傳世戰詩詞流傳甚廣，驚圣文章更是對人族有巨大的影響，即便歿于葬圣谷，也不是區區宗文雄可比。

“空鶴先生認為如何？”孟靜業問。

西圣殿一片寂靜。

數息后，雷空鶴緩緩道：“在老夫心中，方虛圣便是下一代文豪。”

說話間，雷空鶴一動不動，雙目依舊混混沌沌，如灰霧繚繞，中有龍蛇之影不斷穿梭。

眾多大儒微微一笑，雷空鶴先承認方運有文豪實力，可又沒有貶低衣知世，同時也表達的自己的觀點，認為方運與衣知世對人族有相同的作用，變相支持宗文雄與翁實，又不留任何把柄。

“我很失望。”劉思道直言道。

西圣殿驟然變冷，如盛夏午后瞬間化為寒冬夜晚。

劉思道當年與雷空鶴也有交往，相互贈詩，而現在劉思道說出這種話，雖然就事論事，但從某種程度上接近割袍斷義、分席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