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法師這一招似乎不同凡響。”車婉秀怔怔對段向非說道。
這段時日以來,孟奇與洛青確實經常切磋劍法,不過車婉秀這外行人都能看出他劍法淺薄,與刀法不可同日而語,若說他的刀法乃仙人手段,那他的劍法就只是普通江湖好漢的水準了。
這一點,曾經是劍法宗師的段向非看得更是清楚,所以此時受到的驚訝更甚,他看著孟奇緩緩抬劍,擺出送帖姿勢,油然而生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這是奪命的劍法,這是搏命的劍法,這是最頂尖的劍法!
真定法師什麼時候會如此可怕的劍法了?
木劍揚起,成送貼姿勢,孟奇摒除內心其他想法,然后極盡千般變化般送出一劍。
一劍既出,種種變化盡數收斂,融為最無花哨最純粹的劍光,孟奇精氣神意亦全部沉入,此時完全地與外界隔絕,眼中所見,耳中所聞,只有劍法變化,只有劍光凝練。
這是江芷微講的“閻羅帖”關鍵,但直到真正使出,孟奇才心有所悟,感受到這一劍的純粹韻味。
這一劍,搏命之劍,有進無退,有前無回!
若有一絲膽怯,一絲遲疑,劍招威力所剩無幾!
孟奇本就有悍不畏死一面,此時心意與劍相和,完全地忘記了其他,不管前方有何艱難,有何危險,決不后退,縱使身亡,亦要拉人齊下地獄!
閻王要你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
這一劍,斬的是敵人之身,亦斬的是自身懦弱!
搏命之意沖“霄”,孟奇本就松動無比的耳竅突然隨之打開,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周圍說話聲、風聲、蟲鳴聲、螞蟻爬動聲層次分明地鉆入孟奇耳朵,腎臟精氣大盛。
但他已經忘記了這一切,眼中耳里只有那一劍。
木劍劃破短暫的距離,帶著無法言喻的玄妙,在段向非和車婉秀、段明誠目瞪口呆的表情里,比洛青防御之劍快了一個彈指,堪堪突破防御,刺中了他的眉心。
啪,洛青倒退一步,腦袋眩暈,險些倒于地上。
這一劍乃搏命之劍,孟奇無法收手,若非他現在的內功還沒到飛花摘葉可取人性命的程度,而洛青本身亦有真氣護體,這一劍或許已經要了他的性命。
當然,若孟奇內功到了那個程度,肯定會讓洛青戴上鐵頭盔與自己切磋的。
孟奇呆立原地半響,忽然長笑一聲,木劍負在身后,仿佛周圍無人般緩步走回禪房,沒再言語。
居然在使出“閻羅帖”時自開了耳竅,這真是天大的好事!此時不穩固,更待何時?
而且自己的“閻羅帖”也算入門了,雖然還未徹底掌握,距離江芷微使用的威勢尚有很遠,可也算不大不小一個絕招了!
洛青恢復過后,看著震驚不語的段向非等人,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感慨:
“此等劍法,真是聞所未聞,恐怕只仙界才有。”
他雙目灼熱,似乎迫不及待打開人神界限,飛升仙界。
段向非長嘆一聲:“還好老夫棄劍已久,否則面對此等劍法,哪還有使劍之心。”
車婉秀看著他們混雜震驚的受打擊表情,想到自己面對真定法師刀法時的心情,頓時幸災樂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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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熱身”
一縷晨曦破夜,染紅萬里層云,照進禪房清凈,灑落一地光明。
感此大日東升、日夜交替之變,禪定中的孟奇緩緩睜開雙眼,類似金芒凝重,看到五光十色,看到紫氣騰空,而蟲鳴聲,爬動聲,風聲,低語聲,清晰地傳入耳朵,帶走了夜的寧靜,煥發出生的脈動。
經過幾日苦修,他不僅耳竅穩固,而且借助這次的自行洞開,彌補了靠丹藥強行打開眼竅且沒時間穩固的隱患,邁上了新的層次。
光是如此,這一次使用輪回符苦修就值了!
孟奇下意識轉動著左手套著的念珠,除了金鐘罩和幻形**進展慢在預料之中,其余各個方面都初步達到了自己的目標,唯一的遺憾是,縱使掛單長華寺數十日,也未能找到圓蒙大師留下的其他痕跡,也沒有打聽出有價值的消息,自己僅有的線索依然是那封“靈山何處尋”的書信。
篤篤篤,有人輕敲響房門。
“車施主,向施主,推門即可。”孟奇自開耳竅后,已是能聽出是誰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車婉秀和她的丈夫向先生臉含尊敬地走了進來。
“法師,聽閑隱先生講,你后日便會離開?”車婉秀語氣輕柔地問道。
孟奇捏動念珠,自動自覺地轉化為“高僧狀態”:“阿彌陀佛,塵緣已盡,又度了有緣之人,紅塵再無留念。”
車婉秀惋惜地道:“法師刀法通神,向你請教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可惜我等只有四十多日的緣分。”
她頓了頓道:“我看閑隱先生在幫法師搜集普通秘籍,主要是點穴方面,想著家里有本《融雪點穴手》,故而帶來請法師品鑒href="/yifu/">醫婦最新章節一二。”
身受“再造之恩”,她總想著怎麼報答一下真定法師,于是到段向非面前旁敲側擊,看法師有什麼心愿未了,而段向非多麼老奸巨猾的人物,她一開口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因此故意提及點穴秘籍之事――車家的“融雪點穴手”與“落雪刀法”一樣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