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說,就算呂元是個大騙子,也要看秦陽的面子,不予追究。
“盧總你不用說了,真要說起來,都是封建迷信,這種事純粹就是看你信不信!”
盧宇光見她不給機會,心下焦急萬分,轉頭看向王師傅。
王師傅心領神會,朗聲說道:“這位主家,你不信這是座兇穴,對吧?那麼好,我就現場給你做個非常簡單的小實驗,讓你一下就明白我所言非虛。”
“用不著,請你離開,我們該進行下葬儀式了。”陳虹冷冷淡淡的說道。
王師傅皺眉說道:“我離開倒是好說,可是女士呀,你就真的不怕,安葬后愛人飽受白虎摧殘、你可能遭受無妄之災?”
“陳總,你聽我一句,這種時候絕對不能著急慢怠,還是看看人家的實驗,說不定真有什麼科學道理呢。現在距吉時還有一刻鐘還多呢,倒是不用急。”盧宇光一臉忠義的說道。
陳虹表情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這會兒上躥下跳的跟自己唱反調,用心既可疑又不軌,冷冷地道:“讓他走!”
盧宇光聽出她聲音雖然不大,但很有力量,自己不能再堅持下去,否則就要惹惱她了,只得無奈地對王師傅道:“不好意思,你走吧,我們就在這兒下葬了。”
王師傅喟然長嘆,搖了搖頭,轉身走下坡去,自言自語道:“有增子增壽的吉穴不去選,非要選個兇穴,唉,真是不知所謂啊!”
“增子?”
陳虹聽到這個詞,怦然心動,作為一個女人,她當然也想要一個孩子,不論男女都行,當然兒子最好,可問題是,朱伯英已經去世,上哪去生個兒子啊?除非再嫁,但她又不打算再嫁……
因此啊,就算那座吉穴真能增子,也只能作罷,何況這種說法更像是迷信之言。
一旁盧宇光正在偷偷觀察陳虹的表情變化,見她聽了王師傅那句話后,眉頭輕蹙,臉色悵惘,似乎被說中了心事,心頭一動:“她年紀輕輕,坐擁巨大財富,肯定想要個孩子排遣寂寞、傳承家產。既然如此,我以后可以在這方面做文章,總之絕對不能因為這次失敗就死心,還要繼續籌劃!”
“呂師傅,你可千萬別介意,我是始終相信你的,接下來咱們照常進行就是了。”陳虹唯恐秦陽和呂元心中不滿,因此特意走到呂元身邊,安撫了他一句,說完又沖秦陽點了點頭。
呂元頷首道:“嗯,我知道,那我就繼續準備了。”說完自去忙碌。
秦陽覺得有必要代他澄清一下,免得陳虹心里犯嘀咕,便對她解釋道:“嫂子,我不懂風水格局,但我呂兄弟說的風水道理也很容易理解。你看這個位置首先朝陽,墓穴是陰地,必須朝陽才能中和養氣;其次這座墓穴偏西北十五度,是呂兄弟通過羅盤用朱老哥的生辰八字算出來的……”
“兄弟你不用說了,我還信不過你們麼。那個所謂的風水師純粹是沒事找事,胡說八道,你別往心里去。”陳虹不等他說完就出言寬慰,表現出了對他的絕對信任。
此時盧宇光還站在旁邊,聽到了叔嫂這番對話,聽完有些臉熱,卻也沒有走開,而是陪著笑說道:“秦兄弟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多門道兒。你們要早告訴我就好了,我剛才就不聽那個風水師胡說八道了。
”
秦陽淡然一笑,看他一眼不說話了。
九點十七分,在朱伯英的墓地前,眾親友按關系遠近前后排了三排,秦陽和陳虹并肩站在第一排。眾人神情悲傷,沉默哀悼,共同見證這陰陽永隔的悲痛時刻。
隨后開始下葬,陳虹與秦陽二人在呂元的引導下,先在朱伯英的墓穴里焚燒少量黃紙,俗稱為“暖穴”,以表示逝者也有了溫暖的家。
接著二人又將福蔭土撒在墓穴底部,福蔭土具有防潮、防蟲、保護骨灰盒的功效。之后,陳虹按朝南的坐向,小心安放骨灰盒進入墓穴。
呂元等陳虹放好后,遞給她一方厚厚的金色銀花的布匹,大聲誦道:“鋪金蓋銀!祝愿朱老先生來世榮華富貴!”
陳虹聽他說完,將這方布匹小心翼翼的蓋在骨灰盒上,噙著熱淚站起身來。
接下來,呂元把福蔭土撒到骨灰盒的四周,填滿墓穴的整個空間,讓福蔭土保護著骨灰盒,用意是讓朱伯英“入土為安”。
做完這一步,呂元得到陳虹與秦陽的確認后,開始封穴。
眾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陳虹和狄玉芬都情不自禁地哭泣出聲,就連秦陽也紅了眼圈。
封穴完畢,開始進行祭供儀式。眾人在墓碑、墓穴及墓位空地擺上花籃、花束,并供放鮮果,然后肅立默哀,默哀結束后,又在呂元的指揮下鞠躬。
至此,安葬儀式宣告結束。
走出陵園,眾親友在停車場與陳虹一一道別,等眾人全都散去后,秦陽與呂元陪著陳虹回家。
回到家里后,陳虹要給呂元結算酬勞,秦陽趕忙攔下,道:“嫂子,你要昨天給他結算酬金,我不攔著你,但今天我已經認了他當兄弟,他就也是你兄弟,這趟等于是給嫂子你幫忙,你再給他錢就不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