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心里暗笑不已,這話可不是賈學勇說的,而是他靈機一動臨時編造出來的,就是為了給陳維同制造壓力,聞言煞有其事的點點頭,道:“他這是先用陰謀制造咱們之間的沖突,唯恐我不就范,又用陽謀逼迫我。當然這個陽謀也不僅僅是針對我的,也是針對你和楊董的,咱們要不合力解決掉這個問題,那還真可能會被他們聯系報社曝光出去。”
“哼,又是陰謀又是陽謀,這一手玩的是真溜啊!不過依我瞧,賈學勇那個笨蛋玩不出這麼一手來,肯定是陸捷在幕后坐莊,也只有他能想出這種連環計來。這個陸捷,真是該死,就沒有老實待著的時候。”陳維同恨恨地說道。
秦陽道:“嗯,他確實該死,話說回來,這事該怎麼辦呢?我跟你、楊董都是好朋友,總不能強令縣長你命令環保局查處磚廠吧?也不好意思強迫楊董關閉磚廠吧?所以我現在也很發愁,這事兒該怎麼辦。要不縣長你說怎麼辦吧,我聽你的。”
陳維同不怕別的,就怕這個污染事件真的上了報紙,再把自己庇護楊寶華的內情也披露出去,那自己這個縣長就別想干下去了,畢竟因為之前的和平醫院事件,市長曾祖輝對自己就很有意見了,縣里要再鬧一出上報紙的重大丑聞,老曾敢立刻摘掉自己的七品官帽。
這麼一想,他又急又怕,只覺一股心火直沖上來,嘴里子一熱,竟登時生出個口瘡來,感受到這個變化后,越發心煩氣躁,皺眉考慮片刻,道:“這樣,我先讓那座磚廠停工,再讓楊寶華賠償那些莊稼絕收的村民,等這些基本工作都做到位之后,再看是徹底關停磚廠,還是升級下環保設備,你看怎麼樣?”
“可以,但第二步不能等了,必須現在就跟楊董商量清楚,是關停還是升級環保,畢竟陸捷和賈學勇就在隔壁盯著呢,隨時都能抓到咱們的破綻,突然發難。”秦陽說道。
陳維同點頭道:“好,我現在就給楊寶華打電話。”拿過手機,給楊寶華打去電話,說起此事。
秦陽稍微聽了聽,從陳維同的說話里,基本能判斷出楊寶華的態度,楊寶華是不愿意關停這座磚廠的,因為耀華磚廠供應著楊寶華集團所有的建筑工地,一旦關停,就需要從別的磚廠采購,就會加大成本。
另外,楊寶華也不愿意升級環保設備,因為投入要好幾百萬,而且后續使用還會不斷花錢,不說維修保養,光是每天電費就不是一個小數字。
秦陽便認識到,楊寶華本質上還是一個貪婪的商人,別看他對自己非常親熱友善,但壓榨起底層來卻是毫不手軟,唯利是圖,沒有正義感與責任感,這樣的人只能利用,絕對不可深交。
陳維同見楊寶華這也不答應,那也不愿意,最后不耐煩了,開始拿賈學勇上報曝光那番話嚇唬他。
楊寶華對此卻也毫不畏懼,放話說那些報社記者真要是過來采訪的話,那就拿錢收買他們,不信三萬五萬的送出去后他們還能曝光此事。
陳維同卻不像他這樣心存僥幸,萬一記者里面有一兩個不受收買的呢?或者陸捷、賈學勇買通幾個記者,人家都不用來縣里就能寫稿登報了,真要是發生了這種事,楊寶華不過是損失一座磚廠,自己卻要丟官了,當即強令楊寶華做出選擇。
楊寶華見他壓迫下來,也沒辦法,最后決定,將磚廠搬走,搬到靠近山區、沒有住民的荒地里去,也就不用再發愁污染問題。
陳維同這才松了口氣,掛掉電話后,將這個解決辦法跟秦陽說了。
秦陽很滿意,想到陸捷、賈學勇算計自己不成,還被自己順手幫北莊村村民們解決了環境污染問題,心里美滋滋的,與陳維同道別后回了縣委。
“姐,我回來了!”
回到縣委,秦陽先奔了薛冰那邊,多半天不見她,心里還是挺想她的。
薛冰此時情緒低落、無精打采,但見他進來,還是擠出一絲笑意給他,從腳邊提起一個黑色塑料袋,起身隔著桌子遞給他。
“什麼東西?”秦陽走到桌前,卻沒伸手接。
“你管什麼東西呢,給你你就拿著,難道你姐我還能給你什麼不好的東西嗎?”薛冰現在懶得說話,見他不接,瞪著他撒了個嗔。
秦陽笑道:“不行,你非得說清楚了我才要呢。”
“康少明昨晚上掃蕩洪震的金皇一號,是不是掃出來好幾百萬的現金?”薛冰問道。
秦陽點頭道:“對,他給我那袋子錢,就是從那堆現金里拿的。”
薛冰解釋道:“他把那些錢都裝進了一個大皮箱,離開金皇一號的時候放到了車上鄰座。那些錢跟他一起經歷了撞擊,也見證了他的死亡過程。今天上午他尸體被取出來后,那一箱子錢也才露出來,被康少偉順理成章的占有了。我離開殯儀館前,跟他索要五萬塊,說不能讓你出運尸火化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