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申鍛煉皮笑肉不笑的嘲諷道:“他不是腦子有問題,他只是還沒睡醒罷了,正做白日夢呢,夢里他能見到高書記,能想跟他說什麼就說什麼。這種夢我以前也做過,可惜夢醒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哼哼。”
董承祿表情冷鄙的插口道:“這樣的人也能列席我們縣委常委會,簡直是我們的恥辱!”
張鵬聞言心頭一動,感覺他在針對薛冰,便也學著挑釁薛冰,笑道:“書記,你叫他過來列席之前,就沒先觀察一下他的精神狀態啊?”
薛冰沒有理他,表情輕松而淡定,直覺告訴她,秦陽這是在醞釀大招,陸捷一伙現在有多開心,過會兒就會有多狼狽。
而秦陽也沒有讓陸捷三人久等,很快亮出了尚方寶劍,淡淡地道:“三位縣長有所不知,昨天晚上,我有幸被市委辦公廳聘為了市委特約巡察員,有權直接向高書記反映基層吏治情況。所以我為什麼要記下剛才三位的專 制、亂扣帽子等官僚主義行徑,就是要向高書記匯報的。”
此言一出,陸捷、張鵬和申鍛煉三人臉上笑容全都凝固,一個個瞠目結舌的看著秦陽,如同白日里見到了判官。
余下眾常委聞言也都紛紛震動,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覷、不可思議,因為他們既從來沒聽過“市委特約巡察員”這個職務的存在,也不敢想象,秦陽這麼個遠郊縣的小干部能被市委辦公廳選聘。
就連與秦陽最親好的薛冰,也是一臉迷惘,盡管她已經預料到秦陽在憋大招了,卻也萬萬沒想到,他會憋出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個大招。
好嘛,直接跟高紅光對話,換句話說,他已經拿高紅光當了后臺,這麼恐怖的背景,以后誰還惹得起他?
但薛冰又滿心的不敢相信,因為上周秦陽推倒過高紅光的秘書喬子恒,高紅光不因此記恨他就算是便宜他了,又怎會給他如此之大的特權?
可問題是,秦陽又沒必要撒謊,就算撒謊,也不敢當著陸捷一伙的面撒謊,否則就會被當場戳穿,因此他這話很大概率是真的,所以也就更透著匪夷所思了。
一時間,會議室里眾常委人人若有所思,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屋里安靜得就跟沒人存在似的。
半響過后,陸捷最先回過神來,表情驚疑不定的質問秦陽道:“不可能,你肯定在撒謊……”
不等他說完,張鵬就截口道:“就是,秦陽你在撒謊!還昨天晚上有幸被聘為了什麼巡察員,你當我們什麼都不懂啊?市委辦公廳聘任這種特約職務,都是白天干的,哪有晚上干的?你竟敢當面蒙騙我們這些縣領導,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申鍛煉怒哼一聲,道:“好你個秦陽,我差點被你蒙騙過去!”說完對陸捷道:“我也是才納過悶來,就算市委辦公廳真的聘任了他,他也不過是對市委辦公廳負責,哪能直接向高書記反映問題?高書記那種大領導,日理萬機的,會有時間聽他這麼個小干部反映問題?就連縣長你想跟高書記匯報工作,還得提前預約呢。”
陸捷連連點頭,冷笑道:“秦陽啊,你還真是長出息了,連我們這些縣領導都敢當面欺騙了。
可你就不想想,我們這些人是那麼容易騙過的嗎?尤其你上周剛得罪了高書記,他就算表面寬恕了你,心里對你也是存有芥蒂的,能聽你反映問題?你別開玩笑了!”
秦陽呵呵一笑,道:“高書記都把那件事揭過去了,再也不提了,縣長你卻總是提在嘴邊,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高書記記恨我。好,這一條我記下,過會兒一并向高書記反映。”說完煞有其事的記在了本子上。
陸捷見他說的做的都跟真的似的,還真嚇得心頭一顫,但很快想到,他這是在裝腔作勢,一拍桌子怒道:“秦陽,你還要再胡鬧下去嗎?我看你真是恃寵而驕到了極點!”
說到這,他轉頭對薛冰氣沖沖的道:“書記,你還要眼睜睜看著他胡鬧下去嗎?你看原本嚴肅莊重的常委會,讓他搞成什麼樣子了?這樣的無良干部,你還一直慣著他?我建議,直接給予他記過處分……”
“嘟……嘟……嘟……”
陸捷話還沒說完呢,會議室里忽然響起了外放的撥電話聲響。
包括陸捷在內的眾人全都聽得出來,是秦陽在打電話,等看過去后,發現他果然在撥,而且手機托舉到了半空,好讓大家都聽得到。
陸捷皺眉問道:“秦陽你給誰打電話呢?”
“給高書記啊,你們不是說我在撒謊嘛,那我就讓你們親眼見證一下,我有沒有在撒謊。”
秦陽淡淡的說道,其實心里也有點沒底,萬一高紅光此時在開會或者在外面調研,那這個電話可就撥不通了。
陸捷聞言眼睛一下就瞪圓了,眼珠子都快迸出來了,滿臉匪夷所思的叫道:“你會有高書記的手機號?你別開玩笑……”
話沒說完,秦陽手中電話已經接通,彼端響起高紅光的話語聲:“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