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看著他背影幽幽嘆了口氣,心道:“你不告訴我我是不操心了,但我會擔心啊,唉!”
下樓的時候,秦陽給王濤打了個電話,讓他也盡快趕過去,路上再幫自己買條好煙。
七八分鐘后,秦陽駕車趕到了國道與高速引線交口南邊不遠的一個路口處,停好車后急匆匆跑向小路深處的南關公墓。
這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四外黑寂,北風嗚咽,好一副冷清荒涼場景。
但秦陽心里卻燒著一團火,燒得全身發熱、臉皮發燙,想到老爸生前抑郁寡歡,死后還要被人損毀陰宅,只恨得咬牙切齒、怒沖斗牛,暗暗發誓:“兇手你別讓我逮著,否則我非得讓你把牢底坐穿不可!”
找到老爸墳前,秦陽發現那位五六十歲的管理員老頭還在,正抽煙等著自己呢,忙跟他見過。
那管理員見他來了,打開手電,照亮秦愛東的墳頭給他看。
秦陽凝目瞧去,可不是,老爸的墳頭已經讓人夷平了,還挖出半尺多深的一個坑來,上面散落著一堆已經干涸了的糞湯,原地只剩一塊墓碑,場面別提多凄慘了。
“靠!”秦陽心里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尋思這會是誰干的,不過考慮到最近以來,自己在縣里樹敵不少,一時間還真懷疑不到誰頭上。
正在這時,王濤也趕了過來,秦陽從他手里接過那條小熊貓,遞給管理員,道謝:“謝謝劉師傅你通知我這事,要不然我還一直不知情呢……”
“唉,不用這麼客氣,這不是應該的嘛,誰叫我負責看管墓地呢。”
那管理員嘴上說著客氣話,手上毫不客氣的接過了香煙,老臉上滿滿的都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操,這特麼誰干的?他是想死了嗎?”王濤見到眼前這一幕,義憤填膺得大爆了粗口出來。
那管理員不知道秦陽的官身,卻能看出王濤是個警察,對他頗為敬畏,搖頭道:“不知道誰干的,咱們墓地也沒裝監控,也不好查,還是讓他想想最近得罪什麼人了吧。”
秦陽聞言壓制怒火,用心思考起來,這一思考就發現,自己得罪的人雖多,但其中能知道老爸墓地位置的人卻沒幾個,甚至一個都沒有,如此說來,確定元兇的身份并不是很難……
王濤蹲下身去,打開手機閃光燈,照亮墳地周邊,打算看看兇手有沒有留下腳印、工具之類的痕跡。
那管理員見狀想到什麼,道:“對了,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天還沒黑呢,能看得很清楚,這扒開的土已經晾干了,潑上去的大糞也都干透了,估計被扒開有一段時間了。所以還不是你最近得罪的人干的,而是一段時間以前得罪的人干的。”
話音剛落,王濤站起身來,沮喪的對秦陽搖了搖頭,道:“我叔這墳靠路邊,經過的人很多,兇手留下的腳印已經讓人踩踏破壞掉了。現場也沒留下別的什麼東西,想要抓到兇手,怕是要等明天天亮,走訪一下附近的居民,看看有沒有目擊者。”
秦陽點了點頭。
王濤又問:“你腦子里有沒有懷疑對象?”
其實秦陽已經想到了一個家伙,就是縣政協主席曲文,這廝擅長潑糞,但問題是,秦愛東和秦陽父子以前跟曲文并不認識,曲文也不知道秦愛東的墳地在哪,因此是不太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讓我想想,我得罪的人里頭,誰知道我爸墳地在這兒?”
王濤點頭道:“嗯,你先想著,我去附近人家借把鐵锨去,回來把墳頭修好。”說完轉身就走。
秦陽心中暗想,一直以來自己就不滿意把老爸葬在南關公墓里面,畢竟他不是南關村的人,這塊墓地的環境和風水也不好,只是當年沒有別處可以下葬,才不得不暫時把他葬在這里,此次老爸墳頭被毀,倒也是個契機,不如就此給他遷墳,換個風水更好的墓園,也提前給自家備下一塊墓地,此事可以交給小老弟呂元去辦,誰叫他是風水先生呢。
正胡思亂想呢,手機鈴聲忽然唱響,他拿起來一看,是王濤打來的,接聽道:“怎麼了?”
王濤很是興奮地道:“快來,我在正對墓地這家發現攝像頭了,說不定可以找出兇手。”
秦陽大為高興,趕忙撒腿跑了過去。
這座墓園位于一條東西向的小路南面,坐南朝北,占用的是南關村的公田,也就沒有修建圍墻,更沒有封堵門戶,跟野墳地也差不了多少,從墓園走出去就是那條小路,小路北面是一排民房。
王濤原本是去最近的那一家借鐵锨,沒想到發現這家門口正好裝了部攝像機,對著公墓入口,也不知道這家是怎麼想的。
秦陽找過去的時候,王濤正跟家主閑聊,原來這家人在墓園里種了七八株麻核桃樹,開始結果兒的第一年就有人偷,實在氣不過,就在門口檐下裝了個攝像機,第二年就把偷果兒的村民抓住了,打那以后就沒再被偷過,攝像機卻也一直沒拆,沒成想今天幫上了秦陽的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