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強和常亞麗也聽得暗暗點頭,都覺得張雅茜雖然年輕貌美,看上去不像是能正經干事業的鎮長,卻沒想到她真有兩把刷子,考慮事情非常全面,而細節又做得非常到位,很少能見到她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干部,怪不得人家年紀輕輕就能當鎮長呢。
可這時李廣進又跳出來反對,對秦陽道:“秦主任,我覺得張鎮長主張的在西渡村南北河套地帶劃出荒地的做法,存在很大的安全隱患。”
張雅茜一聽就皺起眉頭,不掩不滿之色的看向他。
秦陽雖然也很不高興,但還是客客氣氣的問他道:“哦,有什麼安全隱患?”
李廣進道:“秦主任你也在仙渡鎮工作過,應該知道鎮里經常發洪水。”
秦陽點頭道:“對,去年夏天還發生了幾波洪水呢,那場面我至今歷歷在目。”
李廣進加重語氣道:“對呀,我說的就是洪水的隱患!要知道河道具有行洪的作用……”
“我說的是在河套地帶劃出荒地,不是在河道里面劃出荒地!”張雅茜忍不住截口辯駁。
李廣進面無表情地看向她,道:“真要是發生洪水的話,洪水可不管你是河道還是河套,反正地勢低洼能夠行洪的地方全都給你沖一遍!到時高嶺村的鄉親們辛苦一年種出來的麥子玉米全被沖走了還是小事,可能他們自己都有生命危險!”
張雅茜聽完肚子里那個氣呀,都恨不得站起來朝他臉面上啐一口了,讓他死死針對自己,強壓怒火解釋道:“我說的河套地帶,都是遠離河道、地勢較高的地方,如果發生的是中小規模洪水,那絕對波及不到;而如果是大型洪水,就算田地被沖了也不過是損失一季的糧食,而且損失的還只是玉米這種經濟價值低的農作物。
因為河套地帶砂石含量高,種不了小麥,受損村民絕對可以承受得了。”
李廣進嗤笑了聲,道:“還‘受損村民絕對可以承受得了’,你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倒是說得輕松,可是你考慮過鄉親們的感受嗎?他們辛辛苦苦半年,為的就是收獲一些玉米當糧食,真讓大水沖走了的話,他們的生計誰來管?張鎮長你嗎?”
張雅茜怒火沖頭,張口就要反擊。
秦陽及時朝她抬了抬手,示意她看著就好,轉頭對李廣進道:“李書記,你應該聽說過‘因噎廢食’這個成語吧?仙渡鎮作為山區鎮,可耕種土地本來就不多,張鎮長能找出幾十畝貧瘠的荒地來供高嶺村的村民種莊稼,就已經很不錯了,也已經比高嶺村原先的環境強得太多了。相信村民們只有感激的,而絕對沒有吹毛求疵嫌棄帶有安全隱患的。你也不能因為那些荒地帶有安全隱患,就一力否決這個做法,除非你能拿出更好的做法來。”
李廣進見他始終幫張雅茜說話,雖然搞不清他和張雅茜到底是個什麼關系,但還是暗暗生惱,打了個哈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秦主任,你怎麼一直幫張鎮長說話呀?她的做法里面存在明顯的安全隱患啊,你應該看得出來吧,你可不能因為跟她是老搭檔的關系就幫她說話呀。我們作為負責安置的領導干部,應該時刻為高嶺村民的人身安全負責。”
秦陽眼看他一直刁難張雅茜也就罷了,如今還針對起自己來了,也忍不住開始發作他,道:“李書記你想多了,我這是幫理不幫親!我剛才就覺得張鎮長有擔當有魄力,因為她能冒著政治風險給高嶺村的村民尋找到一條保障吃飯的路子,而不是畏首畏尾、怕這怕那的什麼都不去做。
什麼都不做當然簡單了,往辦公室里一坐,就能喝著茶水翹著二郎腿,對別人的工作指手畫腳、說三道四了,雖然沒什麼成績,但至少沒有過錯。基層要都是這樣的黨政主官在主政的話,那咱們黨委政府還能干什麼事業?社會經濟還怎麼發展?”
這話語氣很重,批評意味極濃,李廣進聽后惱火不已,心想你秦陽不過是個副科級的干部,差著我一級還多呢,我不過是看在你是縣委書記親信的份上對你格外恭敬罷了,想不到你倒蹬鼻子上臉當面教訓起我來了,真當我李廣進好欺負啊?面色一沉就想跟他翻臉,可轉念想到他背后站著的薛冰,又有點發怵,就沒敢說什麼。
張雅茜見老公當眾維護自己,雖然這是他應該干的,但芳心之中還是欣喜不已,要不是身在會議室,一定撲到他懷里狠狠親他幾口。
馬振邦等人眼看秦陽一如既往地維護張雅茜,有贊嘆他重情重義的,有暗暗猜疑他和張雅茜關系的,還有的回憶起了當年在鎮委班子會上秦陽和張雅茜并肩反抗鄒德義一伙的,心中感慨萬千。
秦陽續道:“回到這批荒地所附帶的安全隱患上來,我們其實可以采取各種有效手段,將隱患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