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王慧是為了供他吸毒才干的這個勾當？

我想我完了，吸毒的人沒有任何人性可言。

我不由得背脊發涼，甚至有些埋怨孟冬，肯定是他去招惹上的王慧的兒子。

「就算你是王慧的家人，你現在想怎麼辦？你媽已經殺了我婆婆了，你還要怎麼辦？」

我的眼淚滾了下來，我知道我今天兇多吉少。

他扯著我的頭發，把我的頭往墻上一砸，一陣鉆心的刺痛。

「你給我閉嘴！那個死老太婆不是我媽殺的。」

「是你媽毒死我婆婆的！」

我已經顧不上危險了，本能地就吼了出來。

「你是親眼看見我媽下的毒？」黑衣男很激動，抓著我的頭又往床上撞。

我邊哭邊喊：「你媽自己承認的！」

「你知道我媽為什麼承認嗎？是因為我有白血病，我媽要給我掙救命錢！」黑衣男也大聲地吼叫。

白血病！我再次抬頭看他。他那張陷在陰影里臉，病態得有些恐怖。

「你的命是命，我婆婆的命也是命。」我嗚咽著說。

我的這句話激怒了他，他掐住我的脖子，我幾乎不能呼吸。

「我再說一遍，那個死老太婆不是我媽殺的。我媽拿的是解穢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媽是解穢，她沒有殺人！」

我感覺快喘不上氣了，整張臉因為缺氧而變得猙獰。

在我覺得快要死過去的時候，他放開了手。

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你看清楚了，給我打錢的是誰。」

黑衣男調出一個微信，聊天記錄上面數筆轉賬，一萬、兩萬、五萬都有。他點開那個人的資料，把手機放在我的面前，又扯著我的頭發。強迫我看手機。

那不是孟冬的微信賬號，但我知道這是他。

這個賬號的頭像是上大學的時候，我用我們兩個人的照片合成的未來孩子的照片，只有他才有這張照片。

「如果真是我媽殺了你婆婆，你的傻老公會給殺人犯兒子打錢嗎？」

看著轉賬記錄，我整個人都崩潰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黑衣男看我逐漸失控的模樣，不可抑制地笑了出來：

「想不到吧，你以為你身邊的是什麼好人？

「回去告訴你的傻逼老公，識相的就一次性把錢打到我的頭上，不然你家那些齷齪事，我全都抖落出來。」

說完，他從地下散亂的包中，取走現金，頭也不回地走了。

6

我頹然地坐在這個破敗的小店內，雙腿已經凍麻木了。我艱難地爬起來，撿起地上散落一地的東西，行尸走肉般地回到家。

回家后，我沒有開燈，就這樣坐在沙發上。

想起剛才死里逃生那一幕幕，想起孟冬說的每一個謊，那些質疑的聲音，一個又一個地沖擊著我。

「孟冬最近有什麼異常嗎？」

「要不是認識孟冬十幾年，我都懷疑他有問題。」

「如果真是我媽殺了你婆婆，你的傻老公會給殺人犯兒子打錢嗎？」

為什麼孟冬會給王慧的兒子打錢，他和保姆殺人案到底有什麼關系？他是不是雇傭王慧殺婆婆？他為什麼要殺婆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問題。

婆婆前幾個月檢查出中期肺癌，如果是因為擔心看病花錢，孟冬大可不必如此，家中老人的重大疾病保險和意外險每一年都買齊了，并不會造成很大的負擔。

等等，意外險。我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難道孟冬是為了意外險的賠付跟王慧合謀作局謀殺了婆婆？

王慧所在的家政公司并不正規，甚至在網上都沒有發布任何信息。

當時是孟冬說在同鄉微信群看到后我們才找上門的。因為資質和解穢金的一番言論讓我很是排斥王慧。

最后定下王慧也是孟冬嫌麻煩，執意定下來的。包括最后案發當晚，發現婆婆戒指被偷也是孟冬。

現在再回想整個過程，每一步都是孟冬精心設計過的，環環相扣。而我，不過是他殺人計劃中的一環。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枕邊人會是這樣的人。

很快，孟冬回來了。

推開門，一陣冷風灌進來。

「老婆，你怎麼不開燈？我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孟冬打開燈，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幾大步跨了過來。

「怎麼了這是？」孟冬捧著我的臉，小心翼翼地查看我頸部的傷痕，眼神帶上一絲狠戾：

「誰他媽弄的？」

「孟冬，你別碰我。」我掙脫開孟冬的束縛。

「老婆，到底怎麼了？」

「孟冬，你告訴我。婆婆到底怎麼死的？」我面如死灰看著他。

「王慧毒死的。」孟冬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撒謊。」我咆哮道，怒從心中起，一巴掌扇了過去：

「孟冬，你是不是覺得媽得了癌癥又摔斷了腿，對家里是個負擔，你就伙同王慧把媽殺了。

「你還是個人嗎？為了意外險的那點錢，連生你養你幾十年的人都可以棄之不顧。」

說著說著，我整個人都在抖，眼淚肆意流淌。

孟冬聽到我的話，也反手給了我一巴掌。孟冬這一巴掌，一點沒有留余力，我被他直接打到地上，嘴角滲出血珠。

「李微，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在你眼里，我就是這種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