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芳芳是剛好湊巧，是你們最容易弄到的東西。」

徐清忽然開口：

「其實不用等你長滿頭發，只要你們把那錦囊一燒，這事也就成了。」

爸媽驚駭地捏住我的手。

我也后怕，如果不是我及時醒過來真就讓徐清得逞了。

說到這里，徐清勾起唇角發出陰森森的笑聲。

「不過也沒關系，我還留了一手。」

爸媽覺得他到現在還不老實，想再給他一棍子。

但我忽然感覺身后傳來一陣涼意。

身后有人！

我一轉身，對上灰白色的雙眼。

舅舅猙獰著面孔悄無聲息地站在我身后。

他的手上居然長出了長長的黑甲。

「舅舅？」

沒有任何回應。

我注意到舅舅沒有任何呼吸了，但他的胸腔還在劇烈起伏。

嗬嗬嗬！

他的鼻子聳動著，在聞味道。

突然，他發了狂似的往我這邊揮手攻擊過來。

我媽大喊：

「方明，醒醒，他是你親外甥！」

舅舅根本聽不見，一個勁兒想咬我。

我拼命躲閃，用棍子抵住他。

「舅舅，他們才是你最恨的人。」

我試圖喚醒他。

徐清還在那冷嘲熱諷。

「別傻了，他現在就是個活死人，只要聞到藥油的味道就會瘋狂往那個人身上咬。」

「你就等死吧。」

19

在我快堅持不住的時候，我爸喊道：

「兒子，快躲到徐清后面去。」

我靈機一動。

對啊, 我現在就是個活靶子。

但徐清現在不能動，我用他當擋箭牌不就得了。

徐清這下慌了。

「你快滾開, 別過來。」

我懶得理他，直接躲到他身后。

舅舅一個回首掏, 把徐清腸子都給掏出來了。

我冷汗直冒。

根本不敢想象那只手碰到我會是什麼場景。

「你，你……」

徐清沒來得及說最后一句, 就涼透了。

嘖, 算計這麼多還不是最早掛。

舅媽哀戚地道：

「阿清。」

她憤怒地指著我們, 詛咒道：

「你們不得好死。」

我媽根本不怕，把我口袋里那瓶藥油掏出來。

一下倒在她頭上。

「你敢和徐清害死我弟弟, 我一定要讓我弟親自報這個仇。」

藥油的味道彌漫開，舅舅僵直著身體往她那兒去。

舅媽這下知道害怕了。

她蜷縮著身體連連后退。

「方明，是我, 我是你老婆汪敏啊。」

本來我還覺得舅媽在癡心妄想, 沒想到舅舅真的停住了。

他的耳朵在動, 胸口起伏也變得更加強烈。

嗬嗬嗬。

卡在胸腔的那口痰似乎到了嗓子眼。

舅媽喜出望外, 繼續說：

「方明, 你忘記我們倆結婚那會那麼苦嗎, 我還是跟著你。」

「我因為意外流產再也不能懷孕之后，你說會照顧我一輩子, 永遠對我好的，你還記得嗎？」

詭異的是他居然扯開了綁住舅媽的繩子。

他用僵硬的身體扶起舅媽, 緊緊抱住她。

我看見舅舅青白的臉上滑下一滴淚珠。

20

舅媽看他還能聽到自己說話, 立馬轉變了態度。

她趾高氣揚地像以前一樣命令舅舅：

「方明, 我這樣都是他們害的，你快給我把他們都殺了。」

「還有，你是不是臨時改了遺囑，之前律師打電話來了。」

「你要是現在還有意識, 趕緊聯系律師那邊把財產全部留給我，我才是你最親的人。」

在她喋喋不休的時候，我和爸媽緊張地退到門口。

隨時準備逃離這里。

可舅舅還是一動不動地抱著她。

舅媽有些生氣，開始踢踹他。

「和你說話呢，你是死人嗎，還不把江徠他們一家人弄死。」

「傻愣著干什麼？」

嗬嗬嗬。

舅舅發出劇烈的喘息聲，仿佛在回應她。

最后, 如她所愿。

舅舅伸出從未露出過的尖牙，舅媽興奮起來：

「對，就是這樣, 咬死他們。」

尖牙刺進舅媽的喉管里, 噗嗤一聲。

血跡飛濺。

「為什麼？」

嗬嗬嗬！

我好像聽見舅舅在說：

「我不放心你, 跟我一起走吧，一起下地獄。」

接著, 舅舅朝我們走來。

他用尖利的指尖對準我們，灰白色的眼里看不見一絲心軟。

「走, 快走！」

我爸抓著我和我媽跑出舅舅的房子。

跑出沒多遠, 我發現舅舅并沒有追過來。

他好像只是想嚇唬我們離開。

黑暗中, 火光亮起。

我聽見有人在喊：

「著火了，方明的家著火了！」

等火被滅后，只剩下三具焦黑得辨別不出的尸體。

就這樣。

舅舅用大火帶走了他家的所有秘密。

而爸媽在辦完葬禮后還擔心找不到高人救我。

結果, 一個月時間過去了。

我的頭沒有任何異樣，反而長出了一頭健康的黑發。

也許，徐清到死都沒把所有真相告訴我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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