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使陰招的小人!
如今,我法力全被禁制封印,頂多相當于一個畫符技術不錯且只會畫符的小道士。
為了虛張聲勢,我雙手若蓮花狀,開始結印。
他倆只冷冷朝我看著。
一套結印手法翻飛結束……我看著什麼也沒結出來的半空輕喝:「叱!」
「急急如律令!」
馬哥突然十分大聲地「嘁」了一聲。
還真是見了真鬼了!
這只鬼,他看穿我沒有法力了!
13
牛哥更諷刺:「大人,幾日不見如隔數秋,您的功夫如今還真是出神入化了。」
「馬哥,大人這法力真是太可怕了,這就是所謂的登峰造極?大象無形?爐火純青?」
「嘖,打不過,打不過!咱還是溜吧?」
緊接著,便見二人一本正經地相視點頭,突然出手猛地擊向對方肩頭!
于是,蕭楠便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位鬼差捂著胸口,兩副慘敗模樣,齜牙咧嘴地哀號著相互攙扶著離開了。
「這……」
「這叫意念控制。」
我急著去找惡靈,敷衍道。
畢竟,在自己徒弟面前,總不能告訴她:
嗐,你師父的法力被更高的高人封印了,他們走這一遭是敷衍交差,實則放水呢。
有損我千年老鬼形象。
好在蕭楠十分配合,驚嘆道:「師父,您可真……」
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馬屁。
片刻之后,她神情嚴肅道:
「師父,不好了!城東又死了一個!死法和沈霽月一模一樣!」
14
當我們趕到城東時,看到的是一地血腥。
警方很快就趕來了,拉好了警戒線。
不少人只敢遠遠地站在遠處觀望。
我站在人群里,聽身后的大嬸們竊竊私語:
「父女倆都被人剝了皮,抽了骨!這是什麼深仇大怨啊?」
「聽說這姓沈的干盡了喪盡天良的事!專挑那些小姑娘下手!老婆在世的時候護著女兒,倒還相安無事。老婆死后,他就瞄上了他女兒。女兒為了脫身,便經常帶女同學回家……」
「有人說當年還鬧出過人命呢!這畜生蹲了幾年大牢,竟然又放出來了!」
「這是被害的姑娘索命來了吧?」
我正側耳傾聽,想要多了解點來龍去脈,后背突生一種被人盯梢的怪異感。
回過頭去,一道陰戾又鋒銳的視線瞬間收斂挪開,卻見一名中年男人臉色陰郁地轉過身去。
體內童曲的靈魂突然顫抖不已。
我感受到她的絕望和恐懼。
「他就是沈通!殺了他!殺了他!!」
她尖叫著。瑟瑟發抖。
那人,是沈霽月的父親?深深創傷了童曲的——沈通?!
他們不是說死者是沈通嗎?
15
「追!」
我反應過來,輕喝一聲。
他跑得異常快。
很快,我和蕭楠便追著他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廢舊廠區。
腳踩著雜草叢生的地面,看著眼前破敗的斷壁殘垣,可以肯定他是故意引我們過來的。
「童曲,我們本同病相憐,你不幫我便罷,為何還要和我作對?!」
男人在前面不遠處停了下來,背對著我們說。
「姑娘,人界有人界的法律,鬼界有鬼界的律法。你以鬼之身,連奪兩條人命,只怕到時無法步入輪回!」
我勸告道。
「溫悅,你若有未了的心愿,我替你了,萬萬不可再行差踏錯!」
男人猛地轉過身來,我這才看清,原來他根本沒有眼睛!
在他眼眶上蓋著的,是兩只白紙黑筆畫就的「眼睛」!
男人正是沈通。
準確地說,是沈通的皮和骨做成的傀儡。
「哈哈哈哈哈——」
一道紅影自傀儡身后倏地躥出,高高躍起后,懸于它頭頂。
「有用嗎?!童曲,若不是有人將我的棺材從江底打撈起來,沈通沈霽月父女現在活得比你我都開心!」
「你知道,你的父母是怎麼死的嗎?!」
我驚愕不已。
我體內童曲的靈魂哭泣著: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是我害了他們!」
「那天我要不跟著沈霽月回家,就什麼事都不會有了……爸爸媽媽也不會死。」
紅影突然尖嘯一聲:
「既然這人世如此丑惡,那麼,讓我來改變它!」
「童曲,以你之身軀,獻祭給我!贖你罪過!!」
惡靈被鉚釘釘穿的手頃刻間便出現在我眼前。
我特麼的,想罵鬼!
16
狗屁禁制,我暗暗解了這麼久,也沒能解開!
我急急往后一退,躲開這一抓。
破!破!
終于,禁制被我沖破!
可腳底卻一滑,我摔了個仰面朝天。
原來剛才注意力全在沖破禁制,沒注意到腳底下踩到顆石子。
惡靈猛地飛撲而下!
我打了個滾兒,回頭看去,卻見廢棄工廠的屋脊上,畢堯正作壁上觀。
我的判官筆,被他松松散散地插在腰帶里。
「拿來!」
他全然沒有料到我竟還能分神從他腰間奪走筆。
判官筆入手那一刻,惡靈再次撲來。
「嗡——」
只聽得一聲巨響,它重重地撞在了銀藍色法障上。
筆走龍蛇。
一道巨大的符箓在銀藍色法障上呈現。
惡靈全然沒有料到我還能有反攻能力,輕敵之下來不及躲避。
她趴伏在地,蜷縮成一團。
「溫悅,相信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草屑,走上前將溫悅臉上的白布、白紙一一揭下。
指尖觸及她額心時,一道白光將她渾身戾氣洗滌。
再看她,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