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郭斌雖不是他的行政領導，卻是市局刑偵支隊長，他又不敢得罪，只好說：“郭支隊，我看，是不是應該讓我們潘局向周局匯報一下，我看還是由寧安分局負責比較合適。”說完，他用求助的眼神看著老國。

老國想了想道：“你們不用爭了，我看還是寧安分局接下來吧，這起案子肯定與12.20案有牽連，還是我們調查比較合適一點。”

徐常兵一臉感激，現在他終于知道，老國黑臉的背后，有一副公平善良的心腸。

老國又轉向徐常兵道：“徐隊，確定任杰的DNA后，你們盡快把案子結了，加大人手繼續調查毒舌老太案，我這邊緩過勁就到你們高水，繼續協助你們。”

見老國發了話，而且說的有道理，郭斌不再堅持。

徐常兵向老國投來感激的目光，但老國并不理會，和徐常兵打了聲招呼后，就回了12.20案專案組。

老國畢竟五十三四的人了，精力已大不如前。這一次又是一天一夜沒有合眼，已累得不行。

在安康苑小區外吃了塊燒餅夾油條、喝了碗豆漿后，老國趕回設在寧安分局刑警大隊的12.20案專案組，見大家都在忙著新案子，他躲進了曹勇的辦公室呼呼大睡起來。

老國昏天黑地地睡了不知多久，周薇叫醒了他。

“師傅，這都下午三點半了，您快起來，專案組馬上召開任杰被閹割案的案情分析會，少了您不行。”周薇說完，將桌上早就涼透的盒飯放進了微波爐里熱了起來，“師傅，您先吃點，二十分鐘后開會。”

老國趕到專案組會議室時，會議正式開始。

負責現場勘察的刑警中隊長大老吳首先發言：“受害人任杰，男，25周歲，居住地為寧安區安康苑47號樓202室，該受害人于2013年6月至7月間，因多次猥褻少女，被寧安區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3年。去年11月出獄后，仍惡習不改，在其狐朋狗友引誘下，又染上了賭博的惡習。由于找不到合適工作，其于今年3月份通過房產抵押，從某銀行貸款15萬元，其中9萬元買了一臺轎車，跑起了網約車生意，另6萬元用于償還部分賭債。兩個月前，其女友朱某因懷孕準備與其結婚，但不久后因車禍而意外流產，之后她發現死者欠有大量賭債，果斷與其分手……”

大屏上打出任杰女友的照片。

大老吳瞄了一眼后，繼續說：“本月22號晚八時許，他駕駛網約車送客人到高水開發區后，在一家快餐店外遇上了受害人仲甜甜（另案處理）。仲甜甜與任杰為兒時鄰居，成年后因其家長是熟人關系，與仲甜甜偶有往來。據仲甜甜父母反映，任杰從去年10月份出獄后，多次打電話給仲甜甜，希望與其處對象，其中有兩次厚著臉皮闖到仲甜甜家中，約仲甜甜吃飯，但都被仲及家人嚴辭拒絕。本月22日晚8時許，任杰偶遇仲甜甜后，一路尾隨至仲甜甜位于高水開發區某小區的家中，乘仲不備，將仲挾持至室內強奸后殺害。此案由高水分局負責調查，目前已基本結案。”

接下來，法醫小田匯報了初步的尸檢結果：“經尸檢推算，受害人任杰的死亡時間為本月26日晚22時許，死因為陰莖陰囊被連根割除后導致的失血性休克。

另外我們還在死者胸部、頸部發現三處電流斑，疑為被人電暈后割去生殖器，從而導致其死亡。”

由于受害人任杰身高為1.82米，身材枯瘦，與老國在視頻中見到了身高只有1.74米、身形精悍的12.20案嫌疑人特征明顯不同，經過12.20案專案組一致認定，排除其為殺害主持人朝霞的嫌疑人。

郭斌說：“這下問題來了，殺害凌朝霞的嫌疑人我們假定為A，那麼死者任杰和A究竟是什麼關系？當晚他們為什麼在短短的四五分鐘內兩次通話？通話的內容又是什麼？殺害朝霞的案件中，任杰是否為A的幫兇？任杰的被害是否是A殺人滅口，還是另有兇手？如果另有兇手，那麼這個兇手是誰？他為什麼要殺死任杰？并且采取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

一直沒有出聲的老國終于開了口，他說：“我們首先得弄清任杰的死亡原因，雖然表面上是因割除其生殖器導致的失血性休克死亡，但兇手本意是想閹割他？還是想要他的命？”

老國的話說完，會議室里開始議論紛紛，一名偵察員說：“是啊，聽說古代的太監閹割時，死亡率只有百分之十。我要是兇手，我想殺他，直接一刀捅在他心臟上就得了，或者一刀割斷他的頸動脈，割他那里，還得扒下他褲子，還不一定能割死。就算在割了他生殖器后，如果我真要讓他死，肯定還會在他的要害處再來上一刀。”

曹勇說：“國所、郭支隊，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兇手只是想割掉他的生殖器，并不一定想讓他死，或者說任杰死與不死，不在兇手考慮的范圍之內。

”

對曹勇提出的假設，所有人都側耳傾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