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國指了指院子西側小山坡說：“昨夜我在山坡上觀察時，發現朱成濤進了側門后，有一個彎腰低頭的動作，當時沒往心里去，后來我在思考趙曉海的可疑之處時，忽然想到了這一點。”

上午九點，老國帶著劉大群一行來到了紅梅餐廳，此時市局刑偵支隊支隊長郭斌帶著市局的幾名刑偵骨干已經在此等候。

見到高徒趕來，老國很高興，兩人聊了會家常后會議正式開始。

劉大群已經快三十個小時沒有休息，雙眼中布滿血絲，他向與會者匯報了包括何茂林在內的七具尸體的情況。

“各位領導及專家，這是我從警二十年來所遇到的最大一起惡性系列殺人案。據我所知，它也是近二十年來，發生在咱們江濱最大的一起案件，案犯分子的作案手段之殘忍、心理之變態真是聞所未聞。在今后案件的調查中，我劉大群堅決聽從專案組的一切安排，盡一切努力把這起案子拿下，讓兇手伏法……”劉大群激動之下，狠狠地一拍桌子。

接下來市局的幾名刑偵專家都闡述了各自的觀點及偵辦思路，由于目前還沒有掌握新近發現的六具尸體的尸源及死亡時間、致死方式等基本信息，因此他們的觀點并沒有新意。

最終，老國決定留下一個中隊共12條警犬及相應的民警繼續進行小范圍搜索，大隊人馬立即收隊回城，等候尸檢結果及尸源信息的確認。

郭斌要求帶來的三位專家及相應的技術人員，由他親自指揮，對昨天上午至今發現的五男一女共6個尸坑進行更為細致的勘察，以獲得更多線索。

臨近中午，老國安排完后續工作后，和一百多名刑偵、技偵人員乘坐三四十輛各式警用車輛，浩浩蕩蕩離開了趙家壩。

老國和周薇、陸依婷同坐在一輛警車上，幾人討論了一會案情后，陸依婷無聲無息地睡著了。

老國看著身邊微微打著鼾聲的陸依婷，脫下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自己則瞇上了眼睛，這些天來的所有場景，便一幅幅在他腦中慢慢地閃現出來……

【第十五章 笑面淫魔（1）】

林可慧和吳姍領著老國在市中貿商場買了套西服后，興沖沖地往家走。

春天真的來了。

氣象預報說，凡氣溫連續五天超過10攝氏度，表明真正進入了春天。

春風拂面，路邊的各色植物已悄悄綻放出紅紅綠綠的花朵，爭妍斗艷。它們并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黑暗和殘酷的一面，比如老國拎著套嶄新的西服，心里卻想著那六具被剝光外衣的男尸……

五男一女六具尸體從趙家壩運回江口分局解剖室，市局及其他區抽調來的法醫和專家便立即投入尸檢工作。

二十多名法醫在吳麗瑩的統一調度下，察看傷痕，分析致死原因、提取DNA樣本……檢驗工作正有條不紊地展開。

老國安排完各路工作后倒是輕閑下來。

中午，老國接到林可慧電話，說女兒吳姍和大光的關系有所進展，大光的父母準備晚上請他們一起吃頓飯。吳姍翻遍了家里的衣柜，竟然找不出一套上得臺面的衣服，于是約了父親，替他在商場里買了套西服。

女兒和干媽說說笑笑地在前面走著，老國的心思卻早就飛到了趙家壩的系列殺人埋尸現場，那一個個游蕩在竹林中的冤魂，似乎一直纏著他，要讓將毫無人性的“蜘蛛”揖拿歸案，替他們報仇雪恨。

快要到家時，吳姍忽然發現路邊的市民廣場內幾個老人在吵架，便對老國說：“爸，您別忘了現在您的身份還是東城派出所副所長，在您的轄區內吵架，您可得過去調解一番才是！”

老國站在路邊看了看，見幾個老頭吵得挺兇，遂領著林可慧和吳姍走到了這群老人身邊。

到了近前才發現，一名年近七旬的白胖老人歪倒在地上，左手捂著腮幫不停地呻吟，他哎喲了幾聲后，吐出一口血沫，又從血沫中撿出一顆牙齒，哭喪著臉道：“你個老東西，我要上派出所告你，讓你進到號子里呆幾天……”

胖老頭指著的，是一個七十四五歲的光頭老頭。

老國定睛一看，這個光頭老頭滿臉橫肉，脖子上還像小混混一樣戴著根筷子粗的大金鏈子。

光頭老頭牛眼圓睜，忽然掙脫兩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的手臂，沖到剛剛站起來的胖老頭面前，周圍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叭”的一聲脆響，他又一記耳光抽在胖老頭臉上。

胖老頭還沒站起身，這一掌又讓他重重摔倒在地。

“住手，我是警察！”林可慧和吳姍還沒有反應過來，老國已經一個箭步沖到光頭老頭身邊，一手緊緊抓住光頭老頭的一條胳膊，想把對方控制住，然而讓老國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光頭老頭身板挺結實，力氣也出奇地大，他用力一甩胳膊，將毫無防備的老國拉了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