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勇猶豫了一會說：“那咱們趕緊比對一下，死馬當活馬醫吧，或許能比對上。”

技術員在電腦上設置了一會后，電腦屏幕上的數據又快速流淌起來。

僅僅五六分鐘，電腦便發出“嘀滴”的提示音，一個有著證件照及身份信息的頁面忽然出現在屏幕上，下面的一行紅色字體在不停地閃動著。

周薇興奮地叫道：“曹隊，比對成功了！”

曹勇快速走到電腦前，仔細辨認了一會后，不禁大驚……

老國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剛接通電話，曹勇的聲音就在電話中叫了起來：“國顧問，對上了，對上了！”

“是誰？”老國問完，向一臉平靜的林可慧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黃德能，一個退休老刑警。”曹勇又說，“國顧問，您應該認識他吧，他之前是刑警支隊的副支隊長，十幾年前退休了。”

“當然認識他。”老國掐了電話，滿臉猜疑地看著林可慧。

“怎麼，你不相信他是壞人？”林可慧的眼角雖然掛著淚珠，但她卻微笑著盯著老國。

老國又撥能了曹勇的電話：“曹隊，你帶幾個弟兄，先把黃德能控制起來，我隨后就到。”

見老國掛了電話，林可慧又道：“快去吧，弄不好嫌疑人畏罪自殺了，那你可得白忙活一場，什麼口供也錄不到了。”

老國緊盯著林可慧，看了一會后他忽然轉過身，迅速跑下樓去。

老國趕到黃德能家中時，見曹勇帶著幾名偵察員，一臉尷尬地站在門外，老國便問：“你們站著干啥，嫌疑人呢？”

曹勇指了指屋里說：“在里面接電話。”

老國臉黑了下來：“那你們站在門外干啥？”

“黃老說，說他是您和周局的師傅，把我們給轟出來了！”曹勇一臉尷尬。

“一起跟我進去。”老國推開虛掩的房門，領著眾人走進到了客廳里。

黃德能蹺著二郎腿，仰靠在沙發上，他一手拿著牛角梳子，在稀疏的頭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撓著， 對老國一行人的闖入視若無睹。 他另一只手中拿著手機，正一臉笑意地和對方聊著什麼，還不停地應著，“您放心，我這就試，這就試，也請你們馬上把剩余的40萬打到我卡上！”

老國黑著臉站在一邊，等黃德終于正眼看他了，便說：“師傅，我有個案子，要你協助調查，麻煩你這就跟我們去一趟分局。”

黃德能瞪著老國，忽然“啪”的一聲將梳子拍在茶幾上：“小國，瞧把你小子給能的，你興師動眾，這是要抓我的節奏啊！告訴我，我犯什麼罪了？”

曹勇連忙遞上支煙道：“黃老，我們這是想請您協助調查，沒別的意思。”

黃德能拿過煙，湊到眼前看了看又扔到了茶幾上：“這二十塊錢一包的煙我抽了咳嗽，看來你和小國一樣，隊長白當了，混得不怎麼地嘛！”

黃德能從自己身上掏出包煙，嘆口氣道：“哎呀，這人比人啊就要氣死人，你說咱都退休十多年了，身體為啥這麼好呢？身體好，腰腿好，還不咳嗽，尿尿也順暢。來來，抽根這煙，一支就是五塊錢。”

黃德能將大半包煙扔給老國：“發給你的弟兄們嘗嘗，你們抽的是煙，我抽的這叫香煙。”

“又是你在哪敲詐來的吧？”老國將煙扔到了茶幾上。

黃德能哈哈大笑起來：“小國，告訴你能嫉妒死你。

前兩天我剛接了個廣告，人家一下子就給了我五十萬，你算算，你不吃不喝，多久才能攢下這麼多？”

“你接了廣告？”老國忽然一驚，她想到了毒舌老太。

“怎麼，我這退休的人，還受你公安紀律的約束嗎？”黃德能瞟了老國一眼，他拿過茶幾上一個有著細細鋼絲和一只黑色小盒子的項圈，不急不緩地戴在脖子上，又從茶幾上拿過一只薄薄的遙控器說：“這玩意是高科技產品，我這手一按遙控器，不消三天，我這血脈就通了，頸椎病也好了，半斤小酒都不會醉，哈哈——”

“黃老，這玩意就是您要做的廣告？”曹勇疑惑地問。

“是啊，人家定金都付了，整整十萬，四十萬馬上就要到賬，你們這是羨慕嫉妒還是恨哪？”黃德能瞟了老國一行，大拇指輕輕在遙控器上按了下去。

“啊——”老國和身邊的一行人像是光天化日見到了鬼，全都驚叫起來。

黃德能剛剛戴在脖子上的鋼絲項圈忽然收緊，一股鮮血從他的頸部噴涌而出，黃德能臉上的驚恐還沒有散去，他甚至沒來得及驚叫一聲，頭顱便從他的肩上墜落，跌落在沙發上后又骨碌碌滾到老國腳下……

“斷頭器，斷頭器！”一名偵察員顧不得被濺上的滿臉鮮血，驚恐地叫道，“居大立肯定也是這麼死的……”

終于從驚恐中緩過神來后，曹勇叫道：“他，他這是畏罪自殺！”

尾 聲（1） 團圓之夜

半年后。

江濱某精神創傷康復中心。

老國似夢似醒：一群男女張牙舞爪，面目可憎，他們瘋狂吶喊著、揮舞著拳頭。老國躺在地上，他感到自己矮小得如同一只小雞，脆弱得不堪一擊，只能徒然地抱著腦袋，這群張牙舞爪的男女瞪著血紅的眼睛，張著黑洞洞的大口，嘶叫聲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