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國強走神時，展飛一臉愁苦地走進了他的辦公室，國強知道，展飛的女友一定還沒有下落。

兩人都沒有出聲，默默地抽著煙，直到下了班，展飛終于說：“師傅，您一定知道了，沙麗真的失蹤了，凡是她能去的地方我都找了個遍，卻沒有她的一點消息。”

國強連著抽了好幾支，心情稍許好了一些，便問：“小展，派出所那邊調查到消息了嗎？”

展飛搖了搖頭說：“派出所也就是記錄一下，沒指望他們能調查清楚這件事。我覺得，這絕不是一起普通的失蹤案，很可能是一起刑事案件，沙麗她……她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她有仇人嗎？”國強猶豫了一下又問，“或者她遭遇了劫色？”

“我，我也是這樣想的！”展飛雙手抱頭，痛苦地嘆息著。

“小展，我知道你想讓我去調查，于公于私，這個忙我肯定得幫，但有些問題你一直瞞著我，這樣的話，我很難抓住重點，也就很難觸及到她失蹤的癥結，希望你不要有絲毫隱瞞。”

“我，我這就全部告訴你。”展飛長嘆了一聲，“沙麗和我青梅竹馬，從上小學、初中，直到高中，我們都在一個班里，后來我考上了警校，她卻名落孫山。其實她的成績不差，可家里負擔太重，父親又常年臥床，所以她就來江濱打工了……”

國強問：“她失蹤前在哪里打工？”

展飛咬了咬牙，終于說：“在，在先鋒舞廳！”

國強有吃驚：“她為什麼去哪種地方工作？”

“我一直不同意，可她說家里需要錢，在那兒做伴舞小姐掙錢多，可以幫助上高中的弟弟和重病臥床的父親！”

“這就比較復雜了。”國強也嘆了口氣，“那種地方魚龍混雜，她接觸的人中，肯定會有很多社會渣滓，所以被誘拐、被……”國強想說被“奸殺”，但他看著展飛一臉痛苦的模樣，便沒有說出口。

展飛忙說：“自從那次舞廳的兩名保安被王大闖槍殺后，她就辭職了。”

“她的身份證及財物還在宿舍里嗎？”

“都在，我去她宿舍尋找過好幾次，她的所有物品都在，就是人不見了。”

此時天剛擦黑，國強和展飛各騎了一輛自行車，很快便來到了沙麗的出租房內。

因舞廳里出了槍案后被關停，和沙麗同住一室的小晴和小娟換了一家舞廳，此時兩人正往臉上涂抹著各色顏料。一見展飛，小晴便說：“展哥，小麗還沒回來，我們這幾天也都急壞了！”

展飛忙說：“今天我請了刑警大隊的國隊長過來調查一番，希望你們能配合一下，凡是知道的情況，千萬不能隱瞞，先謝過你們了。”

因女友的工作不那麼光彩，展飛羞于向小晴和小娟說出自己警察的身份，之前他也要求沙麗瞞著，便輕描淡寫地介紹了國強。

小娟向腋窩里噴著香水，邊說：“展哥，就是你不急，咱們也急，畢竟姐妹一場，要是再找不到，我們也都準備去報案了。”

國強又向小晴和小娟詢問了沙麗失蹤前有無異常行為舉止、是否遇到過追求她的舞客等，但都得到了否認的答案。但當他問起沙麗的收入情況時，小娟忽然說：“舞廳突然關門了，老板還欠我們每人上千塊錢工資沒有給，我和小晴去討要過一次，他說過了這陣風頭，舞廳還會照常營業，所以讓我們不要急。

”

小晴在嘴上涂了口紅，扁了扁嘴說：“他其實不是給不起，他是怕錢給了，我們就跳槽跑了。”

展飛忽然若有所悟：“國隊，小麗考上了電大，我一直不讓她再去那種地方了，她會不會是在找老板辭職時，因討要工錢問題與老板起了爭執，之后……”

國強想了一會未置可否，他忽然問：“小晴小娟，和你們一起在舞廳里陪舞的，一共有多少女孩？”

“咱們這樣的人很多，但大都是來了走，走了又來，所以人數說不太清楚。”

展飛急道：“你就說說，正常情況下，有多少女孩和你們一起上班？”

小娟答道：“一般有20來個左右，最多時好像不到30人。”

“最近有沒有別的無法聯系上的女孩？”國強忽然問。

“這——”兩個女孩想了一會，終于道，“好像有，我這就幫你們問問。”

江邊一幢廢棄廠房的地下室內。

一盞昏黃的白熾燈懸在房頂，地下室原本半露出地面的窗子被膠合板封得嚴嚴實實，五個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女孩頭發散亂，因分不清白天黑夜，她們神情倦怠地躺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一個胳膊上紋著虎頭的青年抱著一只紙箱拾級而下，到了地下室中，他將紙箱放在了茶幾上，沖幾個女孩嚷道：“開飯啦，你們她娘的誰要是不吃飯，別怪我虎子爺不給你們面子。”

幾個女孩不敢不從，她們便從紙盒中拿出飯菜，圍坐在茶幾旁準備吃飯。

這幾天，因心思太重，幾個女孩毫無食欲，于是都慢吞吞地扒著飯。

一個長發女孩怯怯地問：“虎子哥，你把咱姐妹關在這里，究竟要干啥啊？”

“是啊虎子哥，咱們都被關在這里四五天了，您就行行好，告訴咱們姐妹，胡總這是要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