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昕說完問大陳，“她的父親或母親是不是給她很多零花錢？”

大陳撓了撓板寸頭，有些尷尬：“這個還沒問，時間太緊，我準備明天再去詳細調查，看她5號回校后都和哪些人接觸過，都干了些什麼？”

支昕交代道：“重點再調查一下她的同學，看她有沒有男朋友，她購買高檔服飾的錢是從哪兒來的，平時都與哪些人有來往？”

“好的，我已經安排偵察員去學校了，他們現在正在走訪調查。”大陳答道。

大陳介紹完，大屏上打出了圍墻邊的畫面，畫面中的地面上，有四枚散落的煙頭。

一名痕檢員介紹道：“這幾枚煙頭是我們在距離窨井約30米處的圍墻外發現的，煙頭均為本地產的江濱牌香煙……”

“價格是多少？”支昕問。

支昕大大咧咧，是個自信爆棚的人，他在刑偵隊伍里干了二十來年，破了不少兇殺案，頗有經驗。他知道，這幾枚煙頭出現在圍墻外綠化樹的后面，且新鮮程度一致，如果不出意外，抽煙人定和這起案件有重要的關聯。煙的價格，可以幫助警方判斷嫌疑人的經濟條件，煙嘴上沾有的唾液，可以檢驗出抽煙人的DNA。

痕檢員說：“目前技術室正在進行檢驗，估計明天才能出結果，據我觀察，煙嘴的紋理及色澤，應該是五十元一包的江濱牌香煙。”

大屏上依次切換上幾張足印的照片和圍墻上的照片，痕檢員繼續介紹道：“在煙頭散落的附近，我們提取到了多枚散亂的足印，經初步判斷，足印為同一人留下。最關鍵的是，在煙頭散落旁的圍墻上，有兩處新鮮的擦痕，踩踏的石頭上，也提取到了相同的足印，應該有人從這里爬進了校園，但遺憾的是，圍墻內是水泥地，我們沒有提取到足印。

”

一名圖偵隊員介紹道：“根據學校大門處的監控顯示，白夢夢于10月7日19：25分進入學校，之后再也沒有出來過。案發的窨井、包括圍墻邊是監控盲區，白夢夢何時來到了窨井附近，或是被人脅迫過來，我們無法從視頻上找到影像。”

大陳想了想說：“根據陸主任在現場時的判斷，鑒于沒有發現受害人的鞋子，綜合剛才各位提供的線索，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分析：有一名男子與白夢夢相約在操場見面，案發前，他蹲在操場圍墻外的綠化帶內抽煙，等候受害人，因等候時間較長，他連續抽了四根煙，當他發現白夢夢出現在操場上后，便從圍墻翻了進來，之后兩人可能發生了糾紛，或在性關系結束后發生爭吵，嫌疑人情急之下，失手掐死了受害人，為了拖延尸體被發現時間，他將尸體扔進了窨井，還將死者的褲子及包也扔了進去，因之前他與死者通過微信聯系，他怕受害人的手機暴露他的身份，于是拿走了手機。”

支昕笑道：“大陳，你的分析還算靠譜，但有兩點你沒說明白。”

“哪兩點？”大陳問。

“第一，受害人的鞋子為什麼不見了？第二，受害人和兇手究竟是什麼關系，他們相約在操場上談事情，還是約在操場上偷情？”

“我想，應該是偷情？”大陳說。

“既然偷情，為什麼不去賓館開房？”

大陳笑道：“雙節長假，來江濱旅游的人有上百萬，大小賓館爆滿，他們開不到房間。”

“不錯，這個解釋倒是挺合理。”支昕又問，“那他們既然到操場上偷情，之后兇手為什麼要殺了她？”

“我看受害人的死亡十分詭異。

”陸依婷剛才沒有參加會議，她一直在忙著尸檢，此時她拿著一份檢驗報告走進了會議室。

“她不是被掐死的嗎？”會議室里的眾人都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因為下午在現場，他們都看到死者的頸部黑紫，有著明顯的扼痕。

【第六章 噩夢相隨】

深夜，市區某小區。

大雨滂沱、電閃雷鳴，一個身穿黑色膠皮雨衣的男人像一樽雕塑，一動不動地緊盯著他，吳巖心慌得快要跳出嗓子，雙腿哆嗦不停，他想看清雨衣人的面孔，然而夜色像潑上了墨汁，漆黑一片。

雨衣人依舊不急不緩地向他走來，他的手中拎著個長長的物件，閃電劃過，吳巖終于看清，那是一把滴落著鮮血的屠刀。

“不要管我，你快跑！”一個女孩的尖叫聲在吳巖耳畔響起，吳巖知道，尖叫聲是女友小青發出的。

“不，我要救你！”吳巖聽見自己在對小青喊，“寧愿我死也不能讓你死。”

“不，你快去喊人！”女孩的尖叫聲再次傳來。

雨衣人一步步逼近，暴雨之中，吳巖依舊看不清他的臉，但他分明感受到對方的雙眼中充滿了殺氣。

“快跑，去喊人！”小青第三次尖叫，雨衣人已經近在咫尺，吳巖終于掉頭，向亮著燈光的方向奔去。

吳巖雙腿癱軟無力，暴雨之下的地面濕滑難行，他不知摔了多少個跟頭，然而雨衣人始終一聲不吭地跟在他身后，亮著燈光的宿舍樓仿佛遠在天邊，吳巖跑得氣喘噓噓，當他再一次摔倒在泥濘中時，黑衣人向他舉起了滴著鮮血的屠刀……閃電再一次撕破黑色的天幕，這一次，吳巖終于看清，雨衣人有著一張年輕的臉，他嘴唇肥厚、面孔棱角分明，一雙大眼中閃著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