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吳巖和余通海兩個最可能扔冥幣的人都被排除在外，說明這起陳年舊案的背后還有一個神秘疑兇，這個連冥幣都不敢公開焚燒的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兇手！”

周薇說：“師傅，包所，兇手的DNA至今都沒有比對上，咱們到哪兒去查找指紋的主人呢？”

包大勇像被澆了盆涼水，剛剛澎湃的心緒瞬間涼下來，他嘆道：“是啊，看來又要陷入死胡同了！”

與包大勇不同，老國是個越戰越勇、見困難就上的主兒，他并不氣餒，沉默一會后終于有了主意：“我倒是有個辦法，冥幣上發現的那幾枚指紋，除了那個神秘疑兇的，肯定還有小販留下的，接下來咱們把賣冥幣的小販作為排查重點，先找出小販，再從小販口中尋找那個神秘人。”

周薇贊道：“師傅這法子好，賣冥幣的小販畢竟有限，比找神秘人容易多了，要是小販的店里和攤點附近裝著攝像頭，這個神秘人就會露出廬山真面目。”

包大勇補充道：“小周，你還得仔細查查那天晚上進入校園的人，如果神秘人就是兇手，他的年齡應該在50上下，那十幾沓冥幣體積挺大，他的衣兜里肯定裝不下，咱們重點關注監控中拿著包或拎著提袋的中年男子，錄像拷回來后，咱們一個個過篩子。”

“哈哈，有師傅和包所出馬，我看這個神秘人跑不掉了！”周薇躍躍欲試。

這個秋天一直陰晦多雨，人們似乎還沒有見到明麗的陽光和高遠的藍天，五彩斑斕的葉子就落了大半，老溫頭騎著三輪車，這次他不是走街串巷收廢品，而是騎到了江濱最繁華的商業區——老橋口。

老溫頭難得歇一天工，其實就算他不歇，他的廢品生意也大不如前，前些天襲擊出租車司機的視頻對他影響太大，走到哪都會有人認出他，許多人正義感爆棚，寧愿把廢品扔了也不賣給他。

老溫頭的車斗里坐著剛搬來的新鄰居——小秋葉，他要帶小秋葉看看高樓大廈，看城市的風景。

小秋葉的一雙大眼睛轉來轉去，一幢幢摩天高樓、一塊塊比房子還大的電子廣告牌，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各色汽車，讓小秋葉目不暇接，就連城市獨有的喧囂聲，小秋葉也覺得無比動聽。

“爺爺，城市真好！”小秋葉忍不住贊道。

“秋葉，城市哪能比鄉下好？”老溫頭糾正道。

“不，爺爺，城市就是比鄉下好，在鄉下天天只能看到山，看到大河，還有稻田，太沒意思了！”小秋葉俏皮地模仿著牛和雞的叫聲，“雞叫和牛叫哪有汽車的喇叭好聽？”

老溫頭理解小秋葉，孩子嘛，都喜歡熱鬧的地方，他不再分辨，依舊不緊不慢地踩著三輪車，徜徉在慢車道的車流里，讓小秋葉盡情欣賞繁華的都市。

已看了一個多小時，小秋葉的興致絲毫未減，她貼在老溫頭耳邊，悄悄說：“爺爺，您真幸福！”

老溫頭一驚，他疑惑地回轉過滿是皺紋的老臉：“秋葉，爺爺哪里幸福了？”

小秋葉咯咯笑道：“爺爺，因為你您可以天天在城市里啊！”

老溫頭苦笑道：“秋葉，大人的事你不懂，其實啊，我最想回到鄉下去，回到自己的家里去。”

“城市多好啊，您為什麼還想回鄉下呢？”小秋葉扶著老溫頭的肩膀，不解地問。

老溫頭嘆了口氣：“這里不是我的家。”

“城市肯定比爺爺的家漂亮，所以爺爺就不想回家了！”

“孩子，你長大就明白了，這座城市雖然繁華，雖然漂亮，但它不屬于爺爺。”老溫頭指著不遠處三三兩兩、穿著時尚得體的男人女人說，“這城市是他們的，他們才是主人。”

“哪，這城市是不是我的？”小秋葉側過頭看著老溫頭，她的眼中溢著期盼。

老溫頭想了一會道：“等你長大了，它就是你的，不過你得好好學習，將來考上大學，在江濱找一份好工作才行。”

“那——”小秋葉的眼中涌出了失落，“爺爺，我都七歲了，和我一樣大的小朋友全都上學了，可爸爸媽媽卻不讓我上，他們說我生病了，只有等病好了，我才可以上學。”

老溫頭心里陡地一酸，他雖然不懂醫，但他知道，血液里的病輕易是治不好的，就算能治好，恐怕小秋葉家里也拿不出那麼多錢。

老溫頭的眼不好，本就見風流淚，一想到身后這個乖巧伶俐的女孩命運難卜，鼻子一酸，淚水順著他核桃殼一般的皺紋流得滿臉皆是，他趕緊伸出手擦了一把，雖然動作不大，卻被伏在他背上的小秋葉看到了，小秋葉驚道：“爺爺，您是不是想家了？”

老溫頭咳了幾聲，才道：“爺爺眼里進了沙子。”

小秋葉松了口氣，又咯咯笑了起來：“我還以為爺爺想家想哭了呢！”

老溫頭抽了幾下鼻子，問道：“秋葉啊，過會回家了，爺爺教你認字，教你做算術，好不好？”

“當然好啦，我好想上學。”小秋葉從身后抱住老溫頭，撒嬌道，“爺爺，您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

“什麼條件？”

“我認完字，學完算術，您一定要教我拉琴唱戲，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