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頗有些得意，她貼近辛磊，小聲問：“余通海的臉肯定黑了吧？”

“正相反。”辛磊想到衣兜里的紅包，趕緊拿出來，“小薇，這是余通海硬塞給我的，他說以前天天讓我陪他喝酒，耽誤了我和你的約會，讓我替你買件衣服，給你道個歉。”

周薇看了看紅包，抱怨道：“你怎麼能拿他的東西？”

辛磊趕緊解釋：“我已經推讓了好一會，他硬要塞給我，再要推辭，就要打起來了，我只好先拿著了。”

周薇指著紅包道：“打開看看，是什麼？”

辛磊趕緊打了開來，紅包里有五張江濱商廈的購物卡，每張面額是兩千元，共一萬元整。

辛磊愣了一下才說：“我還以為一兩千，沒想到這麼多。小薇，這卡我得退回去。”

周薇大笑道：“按常理，應該你給他送卡才對，他既然給你這個下屬送卡，肯定是別有用心。”

“難道他想討好我？”辛磊疑惑道。

“他哪是討好你，他是想討好我，他一定知道我也參與肖露的案子，知道他太多的秘密。”周薇嘿嘿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他先拿小錢探路，我如果收下了，他出手就會越來越大，當然，他的目的是想讓我手下留情，或給他通報點信息。”

“原來是這麼回事。”辛磊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咱們的薇薇豈會被他收買，明天我就退給他！”

“哈哈，心無私念，你今后的背就可以挺直了，一個人的背直了，才是真正的帥！”

兩人吃著飯，周薇想到了小秋葉，便問：“小秋葉現在的狀況怎樣了？”

“再過兩天就能出院了，余院正和骨髓庫的負責人聯系，讓他們趕緊尋找配對的造血干細胞。

”辛磊說，“咱們且不論余院長人品，單就這件事，他還是挺熱心、挺負責的。”

周薇點了點頭：“小秋葉出院前你一定要通知我，師傅的姐姐林姨是個臺灣商人，她說今后的治療費都由她出了，她還準備替小秋葉母女租套公寓，讓她出院后住著。”

見周薇提到小秋葉，辛磊忽然說：“上次在肯德基門口，咱們見到的那個撿廢品的老頭，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怎麼了？”

辛磊說：“那老頭看似溫和，其實不是好人。”

周薇一驚，忙問：“他干什麼壞事了？”

辛磊道：“前天咱們醫院里來了一群準備捐獻造血干細胞的大學生，后來一個出租車司機趕了過來，他是一個女學生的父親，他堅決不讓自己的女兒參與，要拉女兒回家。本來這是人家家里的事，沒想到那個垃圾老頭忽然走到出租司機身后，拿起二胡，對著出租車司機頭上就是一下，把司機的頭都打出了血。”

周薇想到不久前她看過的那段視頻。視頻中，一個扎著馬尾辮、戴著大金鏈子的中年男子被垃圾老頭襲擊后，竟然沒有反擊，而是拉著女兒走了。

周薇便問：“那個司機是不是留著長頭發，還戴著筷子粗的金鏈子？”

“你怎麼知道？”辛磊頗感好奇。

周薇說：“你還記得嗎，上次在肯德基門口，我正是看出老頭不是小秋葉的爺爺，這才跟著他們回家，事后才知道虛驚一場，那老頭待小秋葉確實挺好的。”

辛磊說：“那個老頭在院子里拉二胡唱京戲，給病房里的小秋葉聽，余院怕他打擾小秋葉和其他病人休息，將他勸走了。

我想，他定是見到出租車司機不讓女兒捐獻造血干細胞，以為影響了小秋葉治療，這才下了手。”

周薇想了想，覺得不對勁：“這個老頭已經不是第一次襲擊尤師傅了，如果為了小秋葉，上次在醫大門口，他為什麼要攻擊他？”

辛磊問：“上次的糾紛是為了什麼？”

周薇皺著眉頭，過了一會她終于想了起來：“上次在醫大門口，好像是尤飛龍拉著女兒回家，老頭忽然沖上來，拿著撿垃圾的鐵夾子砸他。”

“應該是這樣的，垃圾老頭應該是在見到尤師傅對女兒的態度不好。”見周薇仍然在思考，辛磊解釋道，“前天事發時，尤師傅也是強拉著女兒回家的。”

“我看不會這麼簡單。”

辛磊思索一會，又說：“人家拉自己的女兒回家，關他什麼事了？要我看，這個老頭的綽號很貼切，他就是個老垃圾，人品太差。”

“我師傅說，要想知道真相，就要親自到現場去。”

“到現場？”辛磊不解，“這事早就發生過了，哪還有現場？”

周薇笑起來：“今晚你要是沒事，我帶你去做回偵探。”

辛磊既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哈哈，堅決同意。不過，咱們要去查什麼呢？”

“跟蹤那個老溫頭，看他晚上到底在干什麼？”

夜晚的通河巷燈光昏暗，因巷里的住戶只剩下幾十家，巷子里很難看到有人進出。

周薇和辛磊來到老溫頭家院外，兩人站在矮墻邊的陰影里，仔細打量著老溫頭的家。

老溫頭的門已經關上，窗子里透出昏黃的燈光，不一會，周薇和辛磊聽到吱吱呀呀的二胡聲從屋里傳出，老溫頭唱道：

天無路，入地無門，行人也斷魂，

沒來由遭刑憲，受此大難，看起來，老天爺不辨愚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