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醫院里一百多號員工，不管他們有沒有事干，我都得養著，一個月光工資就要開出上百萬，再加房子租金和各種費用，少說虧了七八百萬。”

“林總，你不用跟我打苦情牌，我這人淚點高，不吃這一套，再說你上次不是明明白白跟我說，你絕對能拿出三千萬現金的嗎？”

“嘿嘿，陳總，您記錯了，我說過我能拿出兩千萬現金……”林金鎖還沒說完，就意識到自己上了對方的當。

“哈哈，林總，你又不打自招了，你當時確實說你能拿出兩千萬現金，我這人厚道，就跟你借兩千萬。”

“陳總，您就行行好，我真的拿不出，要不，您等我找到其他的合伙人，讓他入股我的醫院，到時我把他的股份錢抽出來借給您，您看這樣行嗎？”

“林總，你不怕我把照片交給公安機關？”電話里的男人又哈哈大笑道，“錢是用來享受的，公安要是知道人是你殺的，到時你命都沒了，還要錢干嘛？”

“我沒有殺人，陳總，是那女孩命短，一不小心自己死了。”

“你把這話跟警察說，看他們信不信？”男子聲音忽然冷下來，“實話跟你說，我本來想借你四千萬，看你實在，愛笑，就借你兩千萬吧！”

“我，我真的拿不出啊！”

“既然拿不出，那就兩千兩百萬吧！”

“我，我……”林金鎖明白過來，陳總不是和他談生意，自己哪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如果再猶豫不決，對方還會加碼，只好說，“那，那就兩千萬，這錢怎麼給你？”

“你等我電話，過一兩天我會給你賬號，你把錢轉過來。”

“好，謝謝您！”林金鎖不敢得罪對方，處處陪著小心，他想了想又說，“我可以提個要求嗎？”

“你說。”

“我想看看那張照片。”

“我正要告訴你。”男子說，“你記好下面這個地址，你到電腦上打開西京論壇，搜一個天涯之旅的貼吧，我把照片貼在那里面了，你可以看到。”

“好，我馬上去看，不過我想提點要求，您把照片放在那，遲早會害死我的，所以過一會，我會在跟貼上寫幾個問號，您一看到問號，麻煩您趕緊把照片刪掉。”林金鎖哀求道。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哈哈！”

鐘樓刑警大隊技術室。

支昕見技術員掛斷了桌上的手機，立即道：“我過會再安排兩人，你們幾人全天24小時，把這部監聽電話看好了，絕不可以漏掉一個來電，絕不可以忘了打開錄音鍵。”

“支隊，堅決完全任務。”兩名技術員見兇手浮出了水面，信心大增。

支昕又說：“根據剛才嫌疑人所說的網址，你們趕緊找一下，把林金鎖拋尸的照片找到，下載下來，這可是白夢夢死亡案最直接的證據。”

一名偵察員打開電腦，僅過了幾分鐘，他就興奮地叫了起來：“支隊，找到了，找到了！”

支昕趕緊來到電腦邊，只見屏幕上有一張不甚清晰的照片，照片雖然是晚上拍下的，但在圍墻外的路燈映照下，還是能看出，照片上一胖一瘦兩個人正抬著另一個人往旁邊扔，支昕細細一看，兩名男子的背影和林金鎖吳巖十分相似。

支昕還辨認出，照片背景里的樓房，正是案發現場——江濱第二職業衛生學校的教學樓。

“你們再給我查查這個貼吧的相關信息，看看跟這起案件是否有關聯。”支昕指著電腦上的照片說，“再好好查一查，這張照片是從哪個網絡端口傳上來的。

”

晚九點半，通河巷老溫頭家圍墻邊。

天下起了蒙蒙小雨，風不大，卻冷得徹骨，周薇想知道悄悄潛入老溫頭家中的男子是誰？更想聽清他們究竟在說什麼，然而老溫頭的門窗緊閉，屋里的談話聲又低，他們根本無法聽清。

見天上飄起了小雨，辛磊悄悄道：“薇薇，咱們回去吧？”

周薇輕輕搖了搖頭：“剛才進去的這個男人肯定不是好人，看他的穿著和進門時的舉止，挺有禮貌，顯然不是和老溫頭同類的人，咱們一定要守到他出來，跟到他家，看他究竟是誰？”

“薇薇，你們警察真不容易，我在電影電視上，盡是看到了你們抓到壞人時激動人心的鏡頭，沒想到你們抓壞人之前的工作這麼辛苦。”辛磊握了握周薇的手，“瞧你手這麼涼，千萬別凍出病來！”

在寒夜里又凍了一個多小時，見時間已到了十點，辛磊又說：“雨漸漸大了起來，咱們還是走吧，要不你就被冷雨澆透了。”

“我好奇，就想知道他們在干什麼。”周薇挺固執。

兩人在隔壁小樓的房檐下又守了半個小時，老溫頭家的門忽然打開了，老溫頭探出身子，仰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幕，又伸手在雨地里探了下，回身對屋里的人說：“下雨了，你在這待著，我去找機會，爭取把那事辦了。”

周薇領著辛磊趕緊又躲進了暗影下，他們聽到屋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謝謝您收留我，過會您千萬要小心，那家伙心狠手辣……要麼，我跟您一起去，替您做個伴？”

周薇和辛磊都是一驚，因為他們都覺得男人的聲音好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