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李睿凡誘導程妮和樊蓮做了偽證……”林樺便將法庭上程妮當庭承認罵過韓小滿、樊蓮說韓小滿“干死”美味家老板是她的口誤等細節對魏若石說了一遍。

魏若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如果韓小滿是高福民，手里有大把鈔票，李睿凡為了錢才干出這事我倒是理解，可那韓小滿一分錢的代理費都拿不出，李睿凡有必要冒著進號子的風險，唆使程妮和樊蓮作偽證嗎？”

林樺有些急：“師傅，這個問題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都怪咱們太粗心，要是剛抓住韓小滿那會，咱們就把那個雜物間搜查一遍，就不會有今天的麻煩了。”

林樺心有不甘：“咱們就這麼結束了？”

魏若石疑惑道：“你想怎麼辦？”

“我還想繼續查，師傅您出出主意，咱們應該從什麼地方查起呢？”

魏若石沉思了好一會，終于說：“我師傅老國常說，查案子要有逆向思維，但是……”

魏若石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逆向”，林樺倒是精明，在師傅的提示下，眼前忽然一亮，他說：“朱婭婧那案子，你就是假定高福民不是兇手，案子才取得了重大突破，這次咱們假定李睿凡做了手腳，或許就會云開日出了。”

“這倒是好辦法，如果李睿凡唆使程妮和樊蓮作偽證，其中必定有利益交換。”

“利益交換？”林樺默念了一會，忽然道，“樊蓮一直想討回其母當初借給韓小滿的16萬元，李睿凡想讓樊蓮改口，肯定會想辦法把這筆錢還給樊蓮；其次，他要讓程妮承認罵過韓小滿，也會給她錢……”

林樺還沒有說完就被魏若石打斷了：“阿樺，你是不是被敗訴氣得腦袋短路了，韓小滿是個窮光蛋，一分錢沒有，要他現在就還上前丈母娘的16萬，除非李睿凡替他墊上？但這可能嗎？韓小滿和楊午晴也就是老同學關系，沒有收韓小滿的代理費，已經給足了面子，李睿凡會傻到掏自己口袋替他還債嗎？還有那個受害人程妮，她好歹也是資產千萬的老板，李睿凡要給她多少錢，才能讓她翻供？”

“說不定李睿凡犧牲點色相，陪程妮那女人幾晚，不是沒有可能啊？”林樺說完，有些得意地看著魏若石，“我一眼就看出來，程妮這女人渴的很。”

魏若石問：“你怎麼看出來了？”

“你瞧她的著裝和打扮，那已經不是時尚、而是風騷了。她本來胸不大，偏偏要擠出一道溝，一看就不是個正經的女人！”

林樺剛說完，就發現魏若石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魏若石說：“看來你小子還是個老司機啊？”

林樺覺得失了口，訕笑道：“嘿嘿，這麼簡單明了的路況，就是剛拿到駕照的女司機也能看出來嘛！”

兩人又說笑了一番，見林樺的情緒漸漸好了起來，魏若石說：“阿樺，你想重新調查我不反對，但你得弄明白，你到底是想查韓小滿，還是想扳倒你的老同學？”

林樺猶豫了一會，嘆氣道：“唉，我不想讓李睿凡再變成窮人了，我只想查韓小滿，他剛走出法庭時，我和他的眼神碰了一下，我感覺他絕對不是清白無辜的。”

“那你怎樣查他？”

“我這不是向您請教嗎？”林樺靈機一動，“師傅，您能帶我請教一下國顧問嗎？我覺得他一定有辦法。

”

魏若石嘆氣道：“師傅的事夠多了，他這人特別認真，你一告訴他，他肯定全身心投進來，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咱們不到山窮水盡，千萬不要麻煩他。”

“可是……”林樺迫不及待地想抓到韓小滿綁架的真憑實據，但一時又沒有好的突破口。

魏若石和林樺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魏若石終于說：“咱們之前討論過，假定韓小滿的動機是綁架勒索，他肯定有一個隱蔽的住所，如果能查到這個隱蔽的地方，這案子就有希望了。”

林樺找出之前打印出來的七八頁A4紙，紙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韓小滿的行車軌跡，紙上分別用黑筆、藍筆和紅筆做了標記。黑筆標記的是韓小滿替連鎖超市送貨的線路，藍筆圈起來的是韓小滿在程妮辦公樓附近兜圈踩點的線路，而紅筆圈起來的兩處行車軌跡，地點則在市區的繁華路段淮海路上，時間分別是2月16日和3月12日晚上18點左右，三個小時后的夜間21點多鐘，韓小滿又駕車離開此處，回到了他租住的低檔小區。

魏若石指著紅筆圈起來的行車軌跡說：“過會咱們就到這里看看，如果韓小滿有第二住處，應該就在淮海路上。”

林樺糾結起來，他說：“我之前在手機上查過，淮海路片區在六七年前改造過，之前的老舊小區都拆遷了，現在都是高檔小區。我還在手機上查到，那里的房子是改善性住房，單價都在五萬元左右，隨便一套房子也要五六百萬，甚至上千萬，韓小滿要是買得起，他還會那麼辛苦，早上四點來鐘就到物流中心配貨嗎？要是租賃，隨便一套一個月也要四五千甚至上萬，他辛辛苦苦掙來的工資還不夠交房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