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我就是要嫁給你，我年輕，我能幫你生兒子，繼承你的家業。”

“笑話，到此為止吧！”老禾扭身拉開了自己的車門，他轉過頭，對愣在一邊的楊午晴說，“好好過日子吧，你的生活已經超過了絕大部分人，該知足了！”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貪婪，貪婪會害死人的，這下懂了吧？”

“不，你不答應，我就跟你魚死網破……”

老禾愣了一下，他回過頭看了眼蹲在一邊痛哭失聲的楊午晴，狠狠地關上了車門。

林樺的胳膊還沒有完全康復，只好由魏若石駕著警車，兩人前往江濱第一監獄。

高嘯天的自殘及越獄，受到了市公檢法的高度重視，前兩天，在市政法委的協調下，市檢、市中院都派出了高層領導以及高嘯天弒母案的主辦人員，市公安局則由一名副局長帶著魏若石和林樺出席了會議。會議決定，由市政法委牽頭，市公檢法組成聯合調查組，對高嘯天案進行全面復核。

林樺問魏若石：“師傅，現在我這心里亂得狠，高嘯天弒母案的卷宗我們都看了好多遍了，沒有問題啊，他殺害呂勝男不僅有他的口供，還有目擊證人，就連掉在水里的那把匕首，他也承認是他的。”

魏若石想了一會，嘆口氣道：“現在最大的疑點，就是呂勝男背上被割的那道大口子，我們之前的解釋并不完美。”

“我還記得，您當時推理認為，呂勝男被溺死后漂在水面上，由于背部遠離高嘯天，所以他的刀沒有割到其頸部，而是以泄憤為目的，在呂勝男的背上割了一刀。

”

“可是這一推理并沒有得到高嘯天的認可。”

林樺說：“高嘯天當時吸食了大量冰毒，神志已經處于極度亢奮狀態，他記不清弒母的細節是符合邏輯的，前天的分析會上，檢察院和法院的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現在他們和咱們是在同一條船上，這起案件當初在全國影響如此重大，定案后，他們有的升遷，有的被表彰，都成了既得利益者，他們當然不希望案子翻過來，否則，他們得到的利益不僅要還回去，還會因重大失誤受到紀律處分、甚至開除公職。”

林樺有點慌張，他趕緊問：“師傅，這案子翻了，咱們倆也要面臨同樣的風險嗎？”

魏若石沒有出聲，過了好一會他才點了點頭：“這些日子我一直惴惴不安，現在看來，這案子很可能是我弄錯了……”

“師傅，那咱們是不是走走過場，糊弄一下算了？”

魏若石張了張嘴，好久沒有出聲，幾分鐘后，他終于說出了一個字：“查！”

高嘯天被獄警帶到提審室，一眼就認出鐵柵欄外的兩名警察就是魏若石和林樺，他瞟了一眼，唇上露出輕蔑的笑容：“兩位警官大人，想必我越獄的事，又栽到你們倆的手里啦？”

林樺瞪著高嘯天，拍了一下桌子道：“高嘯天，你越獄的事不歸我們管，我們今天是來復查你弒母案的，希望你好好配合，不得有任何隱瞞。”

高嘯天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們找我準沒好事，你們把我越獄的事按實了，對，還有強奸未遂的事，三罪并罰，是不是就可以把我拉出去槍斃了？”

魏若石朝高嘯天揮了揮手：“你別瞎想，我們是來復查你去年的那起案子，說白了，如果你真沒有殺害你的母親，我們會還你清白的。

”

“別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要是還了我清白，那你們之前豈不是斷下了冤假錯案，這個責任你們想承擔嗎？會承擔嗎？”

林樺又拍了下桌子，喝道：“高嘯天，我們承擔什麼責任，不是你關心的事，如果你真覺得冤枉，就把實情說出來，我們會替你做主的。”

“那好，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顯然，高嘯天對翻案，已經不抱希望了。

“聽說你天天喊冤，我們想知道，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你當時沒有殺害你母親？”林樺見高嘯天說不出所以然，提醒道，“比如你沒有作案時間，作案兇器的來源問題，還有你為什麼在你母親的后背上劃了一刀？你好好想想，想清楚、想仔細了再回答。”

高嘯天不再吊二啷當，他瞇著眼睛思考了好一會，終于說：“你們想想，當時我是吸了毒的，吸毒后的快感你們知道不？哦，算了，你們肯定不知道……”

魏若石敲了敲桌子，提醒道：“高嘯天，你別扯遠了，嚴肅回答我們的問題。”

高嘯天說：“我不正在回答嗎？你們也不想想，就算我對我媽不滿，但吸了毒，正在做神仙，晚飯時的糾紛還會懷恨在心？我去，還仇殺……”

魏若石和林樺都有些吃驚，魏若石當年打入販毒集團時，吸的是海洛英，他不知道吸食冰毒后，是否會產生相似的幻覺？如果不出意外，在吸食大量冰毒、精神在極度的亢奮和快樂之下，確實會暫時忘了心里的不快，專程跑到泳房殺人的可能性也就會極大降低，除非在與其母相遇，繼續遭到其責罵時，激憤之下殺死對方的可能性倒是很大，然而事實是，高嘯天是專程跑到泳房里弒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