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從水里探出頭，深深吸了幾口氣，抱怨道：“小林，剛才使那麼大力氣干嘛？我說老國，你們是不是借試驗為名，想憋死我啊？”

老國沒有理會周薇，卻瞪了一眼林樺：“我說小林，你這是做游戲呢，還是模擬殺人現場？”

林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周薇比他腦袋轉得快，她大驚道：“師傅，你還真下得了手，就不怕我真被淹死了？”

“少說沒用的，重新做一遍。”

林樺終于明白了，老國是覺得他把周薇按在水下的時間太短，達不到他需要的效果，林樺只得讓周薇吸夠了氧氣，才把她頭按在了水里，可是過了一分鐘，周薇就想浮上來，但老國示意林樺繼續按著，又過了半分鐘，周薇覺得實在不行了，她雙手扒住池壁，見林樺還是不松手，她雙手又在林樺的手上撓著，想把頭探出水面，只到眾人都害怕了，林樺才放開手，將周薇拉出了水面……

老國知道心疼徒弟，他把已經嗆了幾口水的周薇拉出了泳池，這才對眾人說：“你們發現什麼了沒有？”

魏若石說：“我發現了，咱們的這個模擬實驗是正確的，受害人呂勝男的尸體被打撈上來后，指甲上有多處破損，就像剛才的小周一樣，她在感到窒息時，不停用雙手抓著池壁，想爬上來。”

“師傅，您和陸姐結婚這麼久了，還沒學會憐香惜玉啊？”周薇將手伸到老國面前，抱怨道，“師傅，您仔細瞧瞧，我的指甲也破了……”

老國有些欠意，他咧了咧嘴：“對不起了小周，如果時間太短，你怎麼會拼命抓池壁？”

“還有，我的手和小臂都被你撓出了血口子。

”林樺將雙手伸到周薇面前，說道，“師姐，不，師姑，你可真狠啊，我回去怎麼向女朋友交待？”

周薇哈哈笑道：“誰讓你使那麼大勁的？活該！”

老國看了看林樺的手背和小臂上的劃痕，沉聲道：“這就對了，如果高嘯天真是兇手，呂勝男也會抓破他手臂的，可是你們抓住高嘯天時，他手上有傷嗎？”

魏若石和林樺都是心里暗叫一聲：“不好！”

稍稍休息了幾分鐘，老國便要求周薇和林樺進行第二項試驗。

試驗開始后，周薇模擬呂勝男死亡后俯臥在水面的姿態，林樺拿著事先準備好的小木片，在她的背部輕輕劃了幾下，由于周薇處于半浮半沉狀態，林樺手里的木片只要接觸到周薇的背部，周薇就會往下沉，身體還會往用力的方向漂浮。

林樺又抓住周薇的頭發，仍用小木片在她背上劃，雖然周薇不再向一旁漂去，但林樺始終無法均勻地用力，更劃不出直線。

魏若石終于明白過來，他說：“我懂了，能在呂勝男的背上劃出深淺基本相同、又是一條直線的刀口，只有一種可能，這就是在呂勝男溺死后，兇手將她拖到池邊的防滑磚上，這才開始割她的后背……”

這一次，林樺又將水中的周薇用力拖出了水面，他把周薇放在池邊的防滑磚上，拿出木片在她背上輕輕劃了下去……

“我終于明白了，兇手不把呂勝男拖到池邊，是割不出那樣規整的創口的。”林樺神情就暗淡下來，“國顧問，我們當時真的弄錯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啊？”

魏若石說：“還能怎麼辦？查出真相！”

老國卻已經轉換了頻道，他突然問：“兇手為什麼要費時費力將呂勝男拖出泳池，難道就為了在她背上割一刀，解解恨？”

林樺提醒道：“國顧問，要不是劉嫂來到了泳房，兇手可能還會割上很多刀……”

林樺還沒有說完，老國忽然朝他擺了擺手，大叫起來：“割皮，兇手是想割皮！”

老國的話如同一聲驚雷，驚雷過后泳房里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不知過了多久，周薇突然叫道：“天哪，這也是一起天窗案？”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泳房內的沉寂，老國拿過手機一看，是局長周前打來的，他剛接通，就聽到周前在電話里說：“老國，剛剛寧安分局向我報告，今天早上，寧安區又發生了一起天窗案……”

老國頭皮一乍，趕緊問：“周局，你沒搞錯吧，又發生了一起天窗案？”

“我會騙你？”周前嗓門大了起來，“我已經讓郭支隊帶著刑偵骨干趕到寧案分局支援了，你也趕緊過去。”

老國急了：“周局，我現在在高氏莊園，我們初步確定，呂勝男案也是一起實施了一半的天窗案。”

周前在電話里愣了好一會，這才說：“老國，前兩次天窗案我沒讓你參與，這次我任命你為系列割皮案專案組總指揮，你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它拿下來……”

兩輛警車拉起了警笛，在高氏莊園通往城區的山道上飛馳，由于路途不遠，僅僅二十多分鐘，老國一行就趕到了寧安分局。

此時寧安分局的會議室內濟濟一堂，分局的法醫正向郭斌等人介紹尸檢的情況。

見老國趕了過來，分局長于志海和大隊長曹勇趕緊迎上前來。

幾人打了招呼后，于志海讓大隊長曹勇和法醫重新介紹拋尸現場和尸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