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勝男見小小的廚師不僅不認錯，還敢頂撞她，當場將一盤紅燒鮰魚扣在了他的臉上，韓小滿覺得受到了羞辱，就跟呂勝男吵了起來，結果被高嘯天踹了兩腳、砸了一凳子，這之后，高嘯天將一沓鈔票砸在他臉上，將他趕出了莊園。”

“這麼重要的信息，你們之前怎麼沒有調查到？”

“師傅，什麼也不用說，這是我調查不仔細，一切責任我來承擔！”

林樺頭上見了汗，對老國說：“總指揮，是我先入為主，一聽劉嫂說是高嘯天的身影，就把他當作了重點嫌疑對象。”

老國擺了擺手道：“你不用太自責，你能從茫茫人海里找出韓小滿，已經是大功一件了，等韓小滿的罪證一敲實，呂勝男案也就一下子明朗了，這是你和老魏自查自糾的功勞，到時我會在周局面前力保你們。”

“謝謝總指揮！”林樺因感動有些哽咽。

“但你不要太樂觀，不管有什麼客觀的理由，但弄錯了犯罪嫌疑人，該給的處分肯定是少不了的。能破得了案，也能夠擔當，這是一名優秀的刑警必須具備的品質，你懂嗎？”

“是，總指揮，我明白。”

好消息和壞消息接二連三地傳到老國耳中。

曹勇趕到老國的身邊，嘆口氣道：“總指揮，我們調看了案發當晚韓小滿租住小區的監控視頻，他那輛面包車從當晚七點五十五分進入小區后，就一直沒有出來過。”

“你確定那輛車沒有出過小區嗎？”老國感到十分意外，“會不會你們看漏了？”

“不會，那是個老舊小區，小區只有一個大門，是車輛進出的唯一通道，我們四雙眼睛一直在盯著監控，直到第二天早上五點十分，這輛面包車才離開小區，而且可以清楚地看到，駕車人就是韓小滿。

”

老國點著煙，皺著眉頭狠狠吸著，這時一名偵察員的電話打了進來：“總指揮，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我們，我們剛剛調查了韓小滿的前妻，她，她說……”

“別激動，慢慢說。”其實老國自己也挺激動。

“是是，總指揮，是這樣的，韓小滿初中畢業后就到浙江打工了，他在一家皮具廠一干就是三年多。韓小滿人很聰明，而且好學，據說割皮削皮等手藝很快超過了廠里的老師傅。老板很賞識他，還準備把獨生女兒嫁給他，后來廠里發生了火災，老板一下子變成了窮光蛋，韓小滿集資在廠里的幾萬元錢也就打了水漂。這之后，韓小滿就來到了江濱，由于江濱沒有合適的工作，他又來到市內的一家大酒店的廚房，在一名老鄉的手下干起了學徒，據說不久后，他的淮揚菜就燒得很地道了……”

“削皮割皮做皮具，手藝精湛……”這又是連環殺人割皮案兇手的一個重大特征，現在，老國已經確定，韓小滿就是這起連環案的兇手。

林樺也十分興奮，但他弄不明白，便問老國：“總指揮，韓小滿在案發當晚并沒有開過車啊，他怎麼去拋尸呢？而且，他又會在什麼地方殺害受害人和割皮呢？”

“如果你確定他就是兇手，那麼你就不能糾結，而是應該想方設法尋找證據。”老國拍拍林樺的肩膀，“韓小滿是小超市的配貨員，剛才外調的偵察員趕到了三處拋尸現場的小超市，老板都說認識韓小滿，顯然，他對三處拋尸地點都很熟悉；其次，他在高氏莊園當了三天廚師，與呂勝男發生過激烈沖突；最重要的是，他精通取皮割皮這些技能。

至于案發時段那輛面包車沒有離開過小區，那麼可以肯定，韓小滿肯定還有另一輛車，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場所，接下來，我們調查的重點，就是那輛車和那個隱蔽的場所，只要找出來，真相就會大白于天下。”

【第四十五章 四枚足印】

韓小滿已經被審了七八個小時，任憑預審員如何旁敲側擊，韓小滿就是裝瘋賣傻，聲稱他什麼也不知道。

老國知道這是個難纏的對手，之前韓小滿因綁架未遂被刑拘和逮捕，在看守所里呆了好幾個月，期間沒少被審訊，而且他能干出近乎完美的連環大案，可見他的心思是何等縝密，反偵察經驗和反審訊經驗也十分老道。

韓小滿再清楚不過，警方現在只是懷疑他，如果拿到了他的證據，哪怕只是一星半點的間接證據，現在對他就不是山雨欲來、而是雷電交加了！

老國通過無線耳麥，提示預審員盤問的內容。

預審員問：“韓小滿，你9月12號晚上在哪，有沒有人能夠證明？”

9月12號是受害人范冬曉被劫持和殺害的日期，并與次日凌晨被拋尸至寧安區的某拆遷工地。

韓小滿答道：“我當天下午五點多鐘就回到了出租屋，之后一直沒有出去，同租的幾個人都可以證實，不信你去問問他們。”

預審員說：“據我們了解，你雖然與打工者王某同住一個房間，但那天晚上，同室的王某因夜班徹夜未歸，其他的同租者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出去，難道他們夜里有到你房間的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