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到，我們就在小區外。”

林樺湊到微光夜視儀前，他看到，青幽色的屏幕上，韓小滿穿著一件高領秋衣、戴著一頂棒球帽出現在樓道門口，他從兜里掏出煙，點燃后深吸了一口，之后漫不經心地四下里看了幾眼，便往林樺之前翻越的圍墻邊走去……

林樺趕緊拿起對講機，向小區外的幾名偵察員通報：“大家請注意，目標已經來到小區東側的圍墻邊，預計他將翻越圍墻，請注意跟蹤。”

幾秒后，林樺的對講機中傳來偵察員的聲音：“七組收到，我們就在小區東側馬路邊的車子里。”

“十一組收到，我馬上騎著電瓶車趕到東側的路上。”

“八組收到……”

……

僅僅不到兩分鐘，已經有八名偵察員出現在小區圍欄東側的馬路上，他們有的開著汽車，有的騎著電動車，還有的是偽裝成情侶的步行跟蹤者。

林樺面前的夜視儀屏幕上：韓小滿在圍墻邊停下身子，他扭頭向四下里看了看，之后在綠化帶邊撒起了尿，撒完后他忽然竄到柵欄邊，他身體出乎尋常地靈活，雙手撐著圍欄，雙腳輕輕一跳就爬到了柵欄上，接著身子輕盈地一翻，落到了柵欄外。

林樺趕緊沖下了樓，他也翻過了圍墻，與韓小滿隔著一百多米的距離，躲在陰影中悄悄跟著他。

韓小滿縮著脖子，不急不慢地行走在行道樹的陰影中，到了林樺之前發現的那個小郵亭邊上，他停下腳步，趁著遮火點煙的當口，往四下里掃視了一圈，之后一閃身，走進了小郵亭的后面，出來后，他向左拐了一個彎，進入了一條小巷。

林樺趕緊拿起對講機，提醒跟蹤的幾名偵察員。

出了小巷，韓小滿又來到附近的美食夜市，他坐到一家餛飩攤的桌子邊，要了一碗餛飩，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此時，化妝成情侶的兩名偵察員也來到了夜市，他們在另外一個攤前坐下，點了份夜宵，悄悄觀察著不遠處的韓小滿。

過了二十來分鐘，韓小滿結了賬正準備離開，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

寧安刑警大隊技術室。

兩名戴著耳機的技術員趕緊按下了錄音健。

監控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小滿，這會你睡下了嗎？”

“哦，我剛才已經睡了一覺，后來肚子餓得咕咕叫，就出來吃點東西。你呢，在干嘛？”

“我在家睡覺呢，兒子剛才一直鬧著要爸爸，好不容易才哄睡了。”

“李律師不在家？”韓小滿警惕地問。

“他啊，已經十來天沒有回家了。”

韓小滿愣了一下，趕緊問：“你們鬧矛盾了？”

“小滿，不瞞你說，我已經準備和他離婚了。”

“你們——”韓小滿挺意外，“你們不是好好的嗎？他本事大，又能掙錢，你不要折騰了，好好跟他過日子吧！”

“我的事你是懂的，一言難盡啊……小滿，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下輩子報答你吧。”電話中的女人嘆了口氣，“小滿，不多說了，你快吃吧，我也睡了……”

韓小滿似乎明白了什麼，他突然說：“你別掛，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前幾天公安懷疑我犯了案子，把我帶過去審查，后來李律師把我保了出來，我問他怎麼知道我被警察帶走了，他說是聽你說的，是你讓他把我保出來的。

”

“什麼？”電話中的女人很吃驚，“公安為什麼抓你？”

韓小滿更吃驚：“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讓李律師把我保出來？”

“這是哪對哪啊？我都十來天沒見他影子了，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哦，是這樣啊——”韓小滿匆忙掛了電話。

韓小滿喝了幾口餛飩湯，放下碗慢慢站起身，在人群中十來雙眼睛的注視下，他順著來時的小路，悄悄溜回了出租房。

【第四十七章 犯罪現場】

半個小時后，老國、曹勇、魏若石和林樺等十多名專案組核心人員齊聚會議室。

會議室的音箱里，正反復播放著韓小滿在餛飩攤上接到的那個電話。林樺已經告訴他們，電話中的女人叫楊午晴，是李睿凡的妻子、韓小滿兒時的同學和鄰居。

老國說：“韓小滿要是真想吃東西，他完全可以從小區大門出去，沒有必要鬼鬼祟祟地翻越柵欄。我有理由認為，他吃東西是假，觀察有沒有被人跟蹤才是真，在接了電話后他意識到，李睿凡根本不是楊午晴叫過來幫他的，于是他放棄了清理現場，溜回了家中。雖然我們這次引蛇出洞的計劃宣告失敗，但從另一個角度證實了之前的分析：一，韓小滿的作案現場還沒有來得及清理，或者沒有清理干凈，他在短時間內肯定不敢前去清理，這給我們留下了絕好的機會；二、韓小滿的那輛面包車做過漆，顯然是為了掩蓋他之前做過的兩起割皮案，這一次作案，他需要綁架受害人和拋尸，表明他肯定有另一輛車，我們必須想辦法找到；第三，想盡一切辦法找到韓小滿殺人割皮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