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來想去，最后一咬牙，不再想象掛著滿臉淚珠的田雨苗和她清澈眼眸中的陰霾。

半個小時后，一輛刑事勘察車和四五輛警車浩浩蕩蕩開進了雨山豪庭，李睿凡領著六七名身著防護服的技術員徑直來到了地下車庫。

一行技術員立即忙碌起來，有的在刷寶馬車上的指紋，有的在提取地面上的血跡證據，有的在后備箱中邊忙碌著，不時有好消息傳到老國耳中。

“總指揮，初步判斷地面上的污漬為人血，究竟是不是受害人的，或者是第幾位被害人的，還有待技術室進一步檢驗。”

“總指揮，寶馬車的后備箱中發現了兩處微量的血跡，還有幾根女人的長發，都是帶毛囊的，可以做出DNA。”

“總指揮，剛才我將方向盤上刷出的指紋傳回了專案組，經對比，確認是韓小滿留下的，也就是說，他是最后一個駕駛這輛寶馬車的人。”

“總指揮，天大的好消息，”一名技術員將一個大號的證物袋遞到了老國手里，“這是我們在車庫里找到的，我剛才已經拍了照片，這個小包內不僅有各式刀子、剪子、銼刀，還有錐子、針和縫線等物品，初步分析，這是皮匠的工具包，我們剛才用紫外燈照了一下，刀刃刀柄連接處還有沒擦凈的血漬。”

魏若石十分興奮，他說：“這下好了，證據全都有了。”

老國看了一下寶馬車的車牌，對林樺說：“小林，你趕緊查一查這輛車的車主是誰？”

一直坐在臺階上的李睿凡嘆了口氣：“國總指揮，你們不用查了，這是輛套牌車，套的是楊午晴的車牌，楊午晴的那輛寶馬車一直都是停在我家小區的地下停車場的。

”

老國仍有些疑惑：“你能確定這輛不是你妻子的？”

“楊午晴那輛寶馬的車尾碰掉了一塊漆，這輛是完好的。”

老國坐到李睿凡身邊，他掏出一支煙遞到李睿凡手中：“這次找到韓小滿的作案現場，李律師你是首功一件啊，等過兩天我就向市局申請，給你表彰。”

李睿凡苦笑著搖了搖頭：“國指揮，我什麼也不想要了，當初替韓小滿辯護那事，現在想起來我都不寒而栗，那會兒我真是以為他要向程妮討一個說法，沒想到，他原來是要綁架和殺害程妮的。”

魏若石善解人意，他說：“咱不提那案子了，再說，當時誰也不知道韓小滿竟然是割皮案的連環兇手嘛！”

老國想了一會問：“李律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道出實情。”

“當然，我現在已經豁出去了，”李睿凡眼神堅定，“既然把你們帶到這里來，我就沒指望有任何隱瞞，如果要承擔法律責任，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好，”老國拍了一下李睿凡的肩膀，“李律師，我想問，這幢別墅究竟是誰的？”

李睿凡盡管做好了思想準備，但身子還是微微顫了一下，他猶豫了一下說：“這幢別墅是高福民購買的，戶頭掛在我兒子的名下，其實，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你兒子名下？”老國、魏若石和林樺都不解，老國問，“高福民為什麼要買套別墅送給你？”

李睿凡指了指自己的頭頂道：“因為我這里戴著一頂帽子——狗日的綠帽子！”

【第五十一章 失蹤謎案】

見李睿凡終于知道了妻子出軌的事，林樺趕緊拍了拍他的胳膊，寬慰道：“睿凡，這事你也別太往心里去，既然你都準備離婚了，今后兄弟我替你介紹個靠譜的女人。

”

老國看了看蔫頭搭腦的李睿凡，繼續問：“昨天晚上，你和田副市長在這里都干了些什麼？”

“捉奸！”李睿凡苦笑著搖了搖頭，“送給我綠帽子的人就是副市長田勤禾，高福民將這套別墅送給楊午晴，想必是為了討好田副市長，你未來的岳父大人。”

聽到田勤禾的名字，毫無心理準備的林樺腦袋翁的一聲大了起來，一時竟無言以對。

老國并不關心李睿凡夫妻間的事，他關注的是車庫里的案發現場，便問：“韓小滿怎麼會把這里選擇為作案地點呢？”

李睿凡說：“韓小滿和楊午晴是同學加鄰居，可能她見韓小滿居無定所，生了同情之心，之前代理韓小滿那案子，也是她的意思。”

老國慢慢地吸了幾口煙，忽然盯著李睿凡說：“李律師，恕我直言，韓小滿與你妻子的關系并不簡單。”

“這——”李睿凡尷尬起來，“他們只是同學關系，那層關系是絕對沒有可能的。”

老國一語點醒夢中人：“楊午晴要是同情韓小滿，她完全可以資助他一些錢，有必要將別墅借給他嗎？還有，那輛四十多萬的寶馬是韓小滿能夠買得起的嗎？”

李睿凡驚呼一聲：“你說他們的關系也不干凈？”

同樣是婚外情，楊午晴和田副市長有一腿，李睿凡盡管不能接受，但還能理解，畢竟攀權附勢的女人不在少數。韓小滿處在社會底層，窮困潦倒，心理扭曲，還是幾起殺人案的重大嫌疑人，楊午晴給這樣的男人做情人，那就不是讓他李睿凡丟臉這麼簡單了，簡直是把糞水往他臉上潑，臟了臉更臟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