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這套別墅裝修得這麼好，楊午晴沒有必要把別墅借給韓小滿使用。”

“那韓小滿怎麼會將受害人帶到這里作案呢？”李睿凡盡管腦子好使，但在老國面前，他顯然遜色不少。

“因為楊午晴偷偷把韓小滿帶進過別墅，韓小滿記住了開鎖的密碼，知道這幢別墅空著，之后他是自己偷偷過來的。”

李睿凡一下子明白過來，便說：“總指揮，您是說，楊午晴帶韓小滿過來做過那種事？”

老國沒有正面回答，他思索稍許，表情異常嚴肅：“楊午晴現在在哪？”

李睿凡心里有些慌，趕緊問：“您要找她調查？”

“倒不是調查，我覺得她的處境十分危險，你趕緊聯系一下，看她在哪？”

“她怎麼了？”李睿凡慌了起來，他趕緊撥打楊午晴的電話，然而電話已經關機。

“她應該是韓小滿選定的第四個受害人！”老國說完，立即對魏若石和林樺道，“你們趕緊到李律師的家里去一趟，我感覺要有大事發生了。”

李睿凡帶著老國等人火速趕到家里，此時已經是早上六點多鐘，保姆正在做飯，佳佳在床上酣睡。

李睿凡在幾個房間里看了一圈，沒有見到楊午晴的身影，忙問保姆：“楊午晴在哪？”

保姆見門外站著幾名神情嚴肅的警察，有點慌，忙說：“她昨天夜里十一點半才回來，那會兒我早已睡下了，后來她在洗澡時手機響了，而且響個不停，我怕她有急事，就起了床，敲了敲浴室，告訴她有人打她電話。過了幾分鐘，她洗完澡接了一個電話，之后就匆匆出了門，我也不好問她，就回房間睡覺了。

”

李睿凡拿起手機，不停撥打楊午晴的電話，然而對方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李睿凡又給她發了幾條微信，要她看到后立即回電。

佳佳被屋里的聲音吵醒了，他赤著腳跑進了客廳，一下撲到了李睿凡的懷里，哭著說：“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李睿凡忽然間淚流滿面，他拿了張抽紙擦了擦眼淚，緊緊抱著佳佳，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佳佳抱著李睿凡的脖子，又說：“爸爸，我好好背詩，你就要我了嗎？”

李睿凡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佳佳是個好孩子，爸爸再也不打你屁股了。”

佳佳拿過一張抽紙，替李睿凡擦著淚水，說道：“爸爸，我又背了一首，你要聽嗎？”

“嗯，背給爸爸聽聽。”

佳佳松開了李睿凡的脖子，在李睿凡的腿上坐正了身體，一臉認真的背了起來：“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雖然是一首膾炙人口的古詩，但這一次，李睿凡卻聽出了不同的味道：立在那兒千萬年的青山、流淌了千萬年的黃河，何嘗不是這個生生息息的世界？要徹底參悟這個世界，何嘗不需要自己在精神上再提升一個層次呢？那就是——徹底和不擇手段、魚肉百姓的所謂精英階層決裂！

盡管，他自己也將從通往天堂的路上摔落人間……

李睿凡家樓下，老國和魏若石、林樺正在分析韓小滿可能的藏匿地點及楊午晴失蹤的原委。

林樺說：“潛逃前，韓小滿曾接到了楊午晴的電話，楊午晴肯定被韓小滿挾持了，我們找到了韓小滿，也就找到了楊午晴。

”

老國剛剛讓專案組技術室調出了楊午晴的通話記錄，不久后，技術員告訴他，楊午晴零點前后，一直沒有呼叫和接聽到過任何電話。

老國懷疑楊午晴接到的是微信電話，于是又來到樓上，讓保姆辨別一下鈴聲。

保姆四十多歲，有些兒文化，平時還經常教佳佳背詩，她聽了一下就說：“昨夜我聽到的就是微信鈴聲，我能肯定。”

那麼，是誰在深夜撥打了楊午晴的微信電話呢？是韓小滿嗎？可他的手機已經在美食街踩爛了，他是不是還有另一部手機？

李睿凡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來到門外，亮亮手里的車鑰匙，對老國說：“楊午晴的車子沒有開走，如果要見韓小滿，肯定要開車的，所以我覺得，在接了電話后，肯定有一個人在小區外面等她，而且是開著車的。”

“他是誰？”

李睿凡看了看林樺說：“應該是田副市長，有可能是他叫走了楊午晴，并讓她關了手機。”

老國沉聲道：“你說的田副市長，接下來我們會找他調查，但韓小滿仍然是最可疑的人，楊午晴很可能是他的最后一個獵物。”

李睿凡嘆了口氣，他將老國拉到一邊，悄悄說：“國總指揮，我決定徹底脫離那個所謂的精英圈子，我要扳倒田勤禾，他不僅玩弄了楊午晴十幾年，他還可能是佳佳的生父。”

老國驚了一下，他詫異地看了看李睿凡，問道：“你想給我們提供證據？”

“是的，我想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您能幫我做到嗎？”

“我不管他是誰，只要他犯了法，就應該受到制裁。”

“好，我一直聽阿樺說，您心底無私、剛正不阿，我相信您。

”李睿凡從包里掏出一個塑料袋，袋子里是一枚煙頭和兩根頭發，“這是田勤禾抽過的煙頭，頭發是佳佳的，我想請你們鑒定一下，佳佳是否和他存在血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