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好，我這就說。”劉嫂把桌上的一杯水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唇說道，“那天晚上我進了泳房，發現呂董漂在水面上，背上還有一條大口子，我就趕緊找到高福民，高福民來到泳房一看，很緊張，他問我有沒有看到兇手？我說看到一個黑影溜出了泳房，他就問我黑影是不是穿著閃閃發光的衣服？我說沒有看清。高董罵了一聲，就說，肯定是嘯天那孽子，剛剛他還和呂勝男吵了一架，人肯定是他殺的。我說我沒看清那個人，高董就說，肯定錯不了，剛才還聽到他開著跑車出了莊園，肯定是殺了人害怕，溜了。說實話，我確實聽到了跑車的聲音，而且高嘯天那孩子吸毒我是知道的，吸了毒他有時就大吵大鬧，還打過廚師和保安……我就相信了高董的話，就告訴你們看到了閃閃發光的衣服。”

“他為什麼給你60萬？”魏若石問。

“高董報警后，再一次問我看到的是不是穿著閃光衣服的人，身材像高嘯天，我說是。高董就說我舉報有功，沒有隱瞞真正的兇手，呂董在天之靈會感激我的，過幾天就會給我一大筆獎金。不一會，警察來了，向我了解當時的情況，我就說看到一個跟高嘯天身材很像的人，穿著亮閃閃的衣服溜出了泳房。警察問我是不是高嘯天，我就說很像，但沒看到臉……這些，你們是知道的。過了幾天，高董說我照顧了呂董這麼多年，非常辛苦，現在呂董走了，他要代表呂董感謝我，就問我要賬號，我沒有，就把兒子的賬號給了他。

”

調查遺落在泳池中的那把藏刀，比想象中順利，在老國的提醒下，魏若石和林樺找到了打掃高嘯天房間的保潔員王嬸。

王嬸說：“高嘯天的那把藏刀一直擺在臥室的玻璃柜子里，案發當晚，我看到高福民匆匆進了高嘯天的房間，僅僅半分鐘他就走了出來。他在走廊里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對我說，呂董被人殺了，他懷疑是高嘯天干的，就到房間里找他，還問我有沒有看到高嘯天，我說聽到他開車出去了，高董‘噢’了一聲就匆匆去了泳房。呂董被人殺了，這可是天大的事，我慌了一會，就遠遠跟著高福民往泳房走，高福民不知道我跟著他，他進了泳房后，往水里扔了個東西，之后就拿出手機打電話，再后來，就來了好幾輛警車。”

“你當時為什麼不把這個細節告訴我們？”林樺有點惱火，他在介入這起案件時，要是王嬸告訴他高福民曾在案發后進過高嘯天的房間，或許就不會把高嘯天當成兇手了。

王嬸急道：“警官，我哪知道他往池子里扔了什麼，再說你們當時也沒有問我，就算問我，我也不敢亂說，誰能想到，有錢人家的事情這麼邋遢。”

“小林，別怪王嬸，是我們當時調查不夠細致。”魏若石又問王嬸，“高福民往泳池里扔東西的時候，泳房外就你一個人嗎？”

“還有好幾個人，莊園里出了這麼大事，他們都過來看熱鬧，不過都躲在暗處，他們怕高福民罵他們多事。”

送走了王嬸，魏若石和林樺又挨個調查莊園里的員工，查案發后，他們或近親屬有沒有收到過一筆大額的匯款。

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發現一名廚師在案發后的一個月內，陸續收到了200萬巨款。

林樺挺興奮：“高福民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他將刀扔到了水里，肯定被這個廚師看到了，之后敲詐他，高福民心里有鬼，只好認栽，否則，他怎麼會給這個廚師200萬元的封口費呢？”

“好，咱們這就把那名廚師弄過來！”

兩天后，早已經從高氏莊園辭職的廚師到案，他很快就交待，案發當晚他躲在泳房外看熱鬧，目擊了高福民往水里扔刀的事實，這之后，他就向高福民要挾勒索了200萬元封口費……

這些天，高福民的日子很難熬。

副市長田勤禾被雙規，紀委和貪局的人已經找他喝了好幾次茶，好在他并沒有向田勤禾直接行賄，送楊午晴別墅和高薪聘請李睿凡的事，盡管與田勤禾有關，但罪行要比直接行賄輕了許多。

高福民掌管著江濱最大的民營企業，怕牽一發而動全身，在江濱的民營企業家中造成恐慌，影響江濱經濟的持續發展，市委常委會經過研究，暫時對高福民實行監視居住，待問題全部查清后再交由檢察機關。

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高福民還沒有抖掉田勤禾給他惹上的滿身虱子，昨天夜里，市紀委和市公安局治安支隊突然聯合行動，雙方出動紀檢干部和公安干警一百多號人，開著二十多臺車，呼啦一下把云水閣會館圍了個水泄不通，之后一幢幢別墅逐個搜索，三十多位江濱的社會名流和好幾名市內相關部門的干部和情人正做著美夢，就被人堵在了屋里。

這些天高福民心情壓抑，沒心思約女人過來，否則也會被堵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