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勇一下子來了精神，他以為眼前的兩人有了顧忌，便說：“那是必須的，我和老周喝過的酒比你們喝過的茶還要多，我不妨再給你們透露點小秘密，每次喝酒啊，都是老周他買單。”

周前臉上依舊露出一絲笑意，他表情頗有些夸張地說：“按照常理，他是局長，應該是你這個老板請他吃飯才是，怎麼反過來了？”

李驍勇一臉得意地看著周前：“嗨，我說王副主任，像你們這種級別的小科員，這種事兒當然不會明白，否則，你也不會是個小科員了。”

周前心里在罵，臉上卻依舊掛著笑意：“李老板，你能不能悄悄給我透露一下，以后說不定我得麻煩你，請你在他面前替我說兩句好話呢！”

李驍勇哈哈笑了兩聲，向周前勾了勾手指，周前愣了一下，便從兜里掏出煙，遞了一支給他。李驍勇將煙叼在嘴上，示意周前替他點煙。

周前正想掏出火機，蘇勇趕緊上前，將李驍勇的煙點著了。

李驍勇美美地吸了一口，這才伸出手指，點著周前和蘇勇，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們心里裝著什麼小九九。”

周前問：“我們心里裝著什麼了？”

李驍勇彈了彈煙灰，這才說：“不就是想讓我找找老周，替你倆挪挪窩子嗎？”

周前又問：“你剛才說一直是周前請你吃飯，這事兒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是他請你，而不是你請他呢？就算你們是朋友，也應該有來有往才對啊？”

李驍勇向天花板上指了指，壓低聲音道：“我有一個北京的哥們，能量大的嚇死人！老周想讓我替他們牽牽線，我這麼一說，你們開竅了嗎？”

“那你牽線了嗎？”

李驍勇身子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你說呢？要是不牽，他能有今天嗎？”

“叭——”周前忍無可忍，突然一拍桌子，不僅把李驍勇嚇了一跳，蘇勇也嚇得哆嗦一下，周前指著自己說，“李老板，你看看我是誰？”

李驍勇慌了一下就鎮定下來，不屑地道：“你不就是個分局政工室的主任嗎，還是副職，頂破了天也就是個高配的正科級干部。”

蘇勇沖到李驍勇面前，也一拍桌子：“李老板，你看好了，他就是我們的周局。”

黑天鵝酒吧對面小區的6號樓。

老國打開強光手電，在二三樓間的樓道里看了好一會，地上既沒有煙頭，也沒有新鮮的唾液和痰漬，王藝嘉不禁有些失落。

一遇到案子，老國就像打了雞血，總是激情四射信心滿滿。他又帶著王藝嘉來到上面的一層，老國往對面的208包房看了一會，這里的視線很清晰，也完全可以看清包房里正在忙碌的痕檢員。他和王藝嘉打開強光手電，這一次，他們發現角落里遺落了三枚煙頭，老國立即讓王藝嘉將煙頭裝進了證物袋。

接下來，老國又到上一層樓道里看了看，這里雖然能看到208包房的窗口，但因樓層太高，已經看不到炸點的位置了。

下了樓，王藝嘉問：“國指揮，您說剛才的幾枚煙頭就是嫌疑人扔下的嗎？”

老國說：“我看有八成把握，你發現沒有，其他樓層的轉角處都沒有煙頭，唯獨三四樓的樓梯間有三枚，而且為同一品牌，新鮮程度也一樣。根據樓道的整潔程度，我認為，這里每天都會有保潔人員清掃，這些煙頭肯定是不久前扔在這里的。

雖說住戶在上樓下樓的時候，也可能隨手將煙頭扔掉，但在同一個地方扔下三枚一樣品牌的，可能性不大。你發現沒有，這三枚煙頭中，有兩枚是快要燒盡的，但有一枚只抽了一半就扔了……”

“我明白了，國指揮，肯定是嫌疑人發現了引爆的好時機，還沒有抽完就扔掉了，是嗎？”

老國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幸好我們來得及時，否則到了明天早上，肯定要被保潔員清走了。”

見老國僅憑自己提供的罐頭盒和疑似遙控裝置的碎片，就輕而易舉分析了那麼多有價值的線索，還找到了疑似嫌疑人扔下的煙頭，王藝嘉感到一下學到了太多的偵察技巧，但他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弄清，問老國：“國指揮，您剛才認為，三四樓之間的樓道更可能是嫌疑人窺視包房的關聯現場，這是為什麼呢？”

老國說：“這幢居民樓只有五層，有十戶人家，往上站一層，就少了兩戶人家經過他身邊，他被目擊或被盤問的概率就會小了不少，這也說明，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里守候觀察了，他有些經驗，但憑那三枚疑似他扔掉的煙頭，說明他還不老道，可能是個年輕人，有過案底的可能性不大。”

王藝嘉豁然開朗，他說：“國指揮，我馬上就通知我的同事，立即調查四樓和五樓的住戶，看他們是不是目擊到了樓道里經常站著一個人，問清這個人的身高體態和相貌等特征。”

“說說看，下一步你還有哪些事情要做？”老國用提問的方法，逼王藝嘉開動腦筋。

“我們趕緊回去，把煙頭交給技術室，讓他們檢驗DNA，如果需要，還應該做好相關住戶的思想工作，提取他們的血樣用于比對和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