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要想抓到他，很難啊！”

吃完了飯，王藝嘉終于問：“國指揮，我的身世，你們查得怎麼樣了？”

周薇便把他們找到王偉忠當年的好友葉之冬，通過葉之冬又找到朱家夫婦，再通過朱家夫婦找到張懷英的經過說了一遍。

王藝嘉聽說張懷英已經成了一具黑尸，不禁大失所望。

周薇安慰道：“哥，你別灰心，只要有師傅在，肯定能幫你找到親人。”

王藝嘉又問老國：“您還有別的好辦法嗎？”

周薇接話道：“師傅跟我說過，接下來他準備從張懷英的熟人查起，這些人里面一定有知情人，最起碼，他們會知道，二十年前張懷英一般都在哪些省份活動，如果她有同伙，應該和她有聯系。”

老國想了想說：“我還有一個辦法，或許能起到點輔助作用。過會你把你的畫都拿出來，我仔細看看，說不定能從你的畫中找到線索和靈感。”

吃完了飯，周薇幫著王藝嘉收拾完殘羹冷炙，幾人圍在沙發邊，一張張翻看著王藝嘉的漫畫。

王藝嘉的漫畫有幾百張之多，畫的都是他腦中殘存的童年記憶，有的是在夢醒后畫出來的。三人看了大半個下午，終于從中找出了二三十張有著某些共性特征的漫畫。

周薇從二十多張畫里挑出了四五張，對王藝嘉說：“藝嘉哥，你發現沒有，這幾張畫中都有一片竹林，還有一座磚橋，房子是低矮的平房，白墻……”

王藝嘉明白過來：“你是說，這都是我童年生活過的地方，是嗎？”

“是的，”周薇又看了看手里的幾張畫，“我去過盤龍林場兩三次了，那里都是樹林，好像沒看到竹子。

你能記得嗎，童年那會，林場宿舍區的附近，有竹林嗎？”

王藝嘉想了一會，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有是有，只有一小片，但是……”

老國和周薇靜靜地聽著。

王藝嘉看著自己的畫，沉思了好一會，突然說：“我懂了，小時候我家的那片竹林，里面都是細毛竹，我記得我爸還帶我砍過幾根，一次是做魚桿，還有一次，是做蚊帳的桿子。難怪，我夢里出現的都是胳膊粗的毛竹，還有，我家門口確實有一座小橋，但似乎和這座小橋也有些不一樣，不是磚頭砌的……”

“這就對了。”老國頗為興奮，他說：“那天我們從朱家老夫妻的口中調查到，當初張懷英將你拐過來的時候，你是三歲半的模樣，已經能記住不少東西了。我和小周在村子里調查的時候，村子里家家都是小樓。但你的畫上，卻都是平房，而且有些兒破舊。咱們江濱是經濟發達地區，在我印象里，二十六七年前，就是你剛被拐過來的時候，雖然鄉下的樓房很少，但平房和你畫上的這些低矮的平房不一樣，所以我想，你的出生地應該是在南方，而且經濟比我們這里落后。”

“南方？可是，南方有好多省份，人口最少得有三四個億，怎麼找呢？”王藝嘉有些兒失望，要通過這麼一片竹林地磚橋尋找自己的親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老國又翻看了一會漫畫：“藝嘉，你應該有個姐姐。”

王藝嘉和周薇都探過頭，看著老國手里的幾張畫。

老國問王藝嘉：“在你印象中，你妹妹小潔才兩歲，而你畫上的小女孩，顯然是四五歲的模樣，對此，你自己是怎麼看的？”

王藝嘉有些兒懵，他看著畫，想了好一會才說：“是啊，在我的記憶中，妹妹小潔只有兩三歲，雖然畫上的小女孩也扎著羊角辮，但她的年齡，確實比我記憶中的小潔要大得多，這是怎麼回事呢？”

周薇想了想，忽然明白過來，她說：“她不是小潔，是你的姐姐。在你童年的記憶里有兩個小女孩，一個是小潔，一個是你姐姐。我之前聽一個教授說過，他說夢具有‘縮合’的功能，能把兩個、甚至好幾個人的特征都集中到一個人身上。所以你的畫中，才會出現梳著羊角辮的這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孩，其實，她是你的姐姐和小潔的縮合體，所以看起來有點莫名其妙。”

老國琢磨著照片，過了好一會，他突然說：“藝嘉，你有全家福嗎？如果有，拿給我看一下。”

王藝嘉急忙去了臥室，從衣柜里找出一本影集，又在影集中翻了一會，指著一張照片說：“這張就是我的全家福，這是在我工作后姑姑交給我的，這些年，我害怕想起那段痛苦的回憶，一直不敢拿出來，更害怕看到他們。”

這是一張已經褪色的五寸彩色照片，照片上，小藝嘉約五六歲，他坐在父親的懷里。父親表情嚴肅刻板，雙眼緊緊地盯著鏡頭；母親笑容燦爛，她的懷里抱著不到兩歲的小潔，小潔的頭上扎的正是漫畫中的羊角辮，照片的下方還有一行日期和幾個漢字——1995年8月，盤龍飛天照相館。

【第四十八章 父女關系】

老國根據日期推算，這張全家福拍攝的時間是在爆炸案發生的半年前。

他戴上老花鏡，一會兒看看手里的幾張漫畫，一會兒又盯著全家福出神，過了好一會，他終于說：“你的養父王偉忠的左眉外上方沒有痣，但有一張漫畫，你父親的眉毛上卻出現了痣，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