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依婷說：“過會警察來了要逐個核對足印，誰要是再往前擠，留下了足印，警察就會把他當作嫌疑人，是要帶回刑警大隊調查的。”

幾個年輕人害怕惹上麻煩，只好往后退了幾步。

老國離那條手臂只有二三十米，他拿出手機，換著角度拍了幾張斷臂的照片。他盯著照片看了看，突然說：“依婷，這只斷臂會不會是失蹤的那個女孩的？”

陸依婷盯著手機上的照片看了好一會，頗為疑惑：“根據現場的環境來看，這只斷臂之所以能被沖出地面，說明埋得不深，再加上島上雨水多，天氣又熱，其腐敗程度應該在二十來天至一個月，可是昨天晚上，民宿的老板白帆說，那個女孩是上上個月的中旬失蹤的，距離現在有四十多天了，根據這一點，和那個失蹤女孩有些兒對不上。”

老國腦子轉得快，他突然說：“有沒有這種可能，那個失蹤的女孩先被囚禁了半個月左右，之后才被殺害，這樣的話，失蹤時間和斷臂的腐敗程度就能對上了。”

陸依婷驚了一下，她明白，如果真如老國所說，這個島上一定隱藏著一個變態兇手，但他們掌握的信息太少，不知道之前的兩起分尸案，當地警方都查到了哪些線索，因而無法得出準確的結論。

老國看了看依舊興致盎然、不肯離去的游客，小聲對陸依婷說：“依婷，我在這里守著，你到外面偷偷看看，把看熱鬧的人都拍下來，如果是本地人，一定要把他的臉拍清楚了。”

陸依婷點了點頭，拿出手機，點下了錄像健，悄悄將鏡頭對準了圍觀的人群。

她知道，許多兇殺案中，兇手都會偷偷地潛回案發和拋尸現場，一是重溫殺人的快感，二是看看現場是否有遺落的物證，如果是變態兇手，他回到現場，甚至是為了猥褻尸體。從眼下的情形來看，兇手如果出現在現場，則是為了從看客驚愕的表情和警察的茫然無助中，獲得至高無尚的滿足感。

1-6 海灘邊的斷臂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警笛尖利的鳴叫聲，片刻之后，兩輛警車在沙灘邊的路上停了下來，一個穿著廉價的灰色T恤、留著短發的女人領著兩名民警和四五個保安匆匆來到了現場。

領頭的女人四十來歲，身體有些發福，如果不是穿著一條藏青色的警褲，倒像是菜場里的賣菜大媽。

女人單手叉腰，對圍觀的游客嚷道：“誰讓你們看熱鬧了？遠點，都給我站遠點！”

游客見她眼神凌厲，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都往后退了幾步，留下了一條通往現場的過道，女人走進人群，見老國站在最里面，喝道：“誰讓你進來的？”

老國解釋道：“我見游客離那條斷臂越來越近，我這是阻止他們，替你們警方保護現場。”

“斷臂？”女人向不遠處半掩在沙土里的胳膊看了看，忽然盯著老國，“你怎麼知道哪是條斷臂？”

“難道不是一條斷臂嗎？”老國有些兒惱火。

女人冷哼一聲，緊緊逼視著老國：“這麼說，你知道斷臂的下面沒有埋著尸體了？”

老國不想過多解釋，于是說：“我也是一名警察，有點經驗，那就是一條斷臂，土里沒有尸體。”

女人的眉毛輕輕挑了一下，似信非信，她盯著老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對身邊一位年輕警察說：“向陽，你先把他看好了，過會帶到所里核實身份。

”

名叫向陽的警察是個二十六七歲的小伙子，他態度倒是和善，對老國說：“既然你也是警察，規矩你當然明白，我們要勘察現場，請您配合一下，往后退一退。”

老國只好往后退了幾米，幾名保安拿過隔離帶，借著樹干，很快將現場圍了起來。

女人四下里看了看，輕輕走向裸露的斷臂，老國見現場沒有穿著隔離服、拎著勘察箱的痕檢和法醫，知道她只是派出所的民警，急忙問面前的年輕警察：“小向，剛才的女同志是誰啊？”

向陽倒是客氣：“她是我們懸棺島派出所的一把手所長嚴寒梅。剛才接到警情，我們先過來保護現場，縣局刑大的痕檢和法醫正開船往這里趕。”

老國見女人離斷臂越來越近，急忙叫道：“嚴所，請你稍等一下，現場都是要拍照固定的，之后你才能進去。”

嚴寒梅掉頭看了看老國，反問道：“昨天夜里下過了一場雨，你覺得現場還會遺留嫌疑人的物證嗎？”

老國臉有些黑，他也反問道：“你憑什麼說它是雨水沖刷出來的，為什麼不會是昨天夜里、甚至今天清晨有人扔在這里的呢？”

嚴寒梅冷著臉笑了笑：“看來你確實是警察，有點經驗，不過我已經看過了，這里沒有任何足跡，不可能是有人剛扔在這里的。”說完，她已經走到了斷臂前，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起來。

向陽解釋道：“這位同志，嚴所之前是咱們縣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偵破過好多重大刑事案件，勘察現場這一塊，她是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