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建豪十分委屈：“領導，他真是我們的老大，人是他殺的，尸體也是他分的，我們三人只是拋尸，別的什麼也沒干啊！”

“你的吳哥叫什麼名字？他為什麼能當你的老大？”武海峰雙目如電，死死盯著萬建豪。

“他叫吳曉畏，你別看他的年紀比我小了好幾歲，可他心狠手辣，什麼事都敢干。”

另一間房間，向陽盯著面前的大男孩：“吳曉畏，你說人是你殺的，尸體是你剁碎的，你還是他們的老大，我看你嘴唇上還有絨毛，想必你還從來沒用過刮胡刀吧？那個左狼頭右老鷹的萬建豪，你打得過他還是主意比他多，他能服你、做你的小弟嗎？”

“我承認，他的個頭比我高，力氣比我大，那又能怎樣？”吳曉畏一臉自信，瞅了瞅向陽，“你的領導一定比你塊頭大嗎？一定打得過你嗎？可他為什麼當你領導，你為什麼都得聽他的？”

向陽覺得有些道理，便問：“這麼說，受害人是你殺的了？”

“當然是我，我用刀將他剁成了幾大塊，剁不動的地方就用錘子砸，他娘的，真過癮。”吳曉畏回味那段驚心動魄的場景，舔了舔嘴唇，又吸了吸鼻子，頗有些陶醉。

向陽似信非信：“你為什麼要殺他，他怎麼得罪你了？”

“他沒得罪我，我就是想殺個人，讓萬建豪和胡胖子服我，甘心做我的小弟。”

“你想當老大，隨便找個人殺了，讓他們服你，是這意思嗎？”

“是啊，還有我看中了月月，我要她做我的女朋友，我得讓她怕我，死心踏地陪我睡覺。”吳曉畏口中的月月，名叫齊曉月，就是抓捕時和他睡在一起的女孩。

向陽仍不相信眼前這個毛頭小子的話，又問：“既然你和受害人無怨無仇，為什麼要選擇他下手？”

“他長得瘦，歲數又大，我當然選他，我要是選你，能殺得了你嗎？弄不好還被你殺了。”吳曉畏想了想，又補充道，“他的老婆外號叫老企鵝，對她老公可兇了，她老公膽子小，養蝦子累死累活的，掙了不少錢，但老企鵝煙都不許他抽，自己找男人玩，他活著有什麼意思，我不如成全了他。”

“你他娘的都什麼邏輯？”向陽皺著眉頭，又問，“你是怎麼殺掉他的？”

“這兩天我爸媽不是出海了嘛，我就騙那老頭，說我爸有事找他，他就跟我來了家里，我趁他沒在意，一斧頭敲在他后腦上，之后我找了根繩子，就把他勒死了……”吳曉畏說得風輕云淡，甚至還有些得意。

第三間審訊室，嚴寒梅和一名偵察員正在審訊齊曉月。

“齊曉月，你和之前的男朋友萬建豪，還有胡胖子是怎麼認識吳曉畏的？”

“也就認識他十來天，”齊曉月抹了把眼淚，“先前萬哥是老大，我是他女朋友，胡胖子是跟班的。萬哥他人高馬大，身上全是刺青，燒烤攤的老板都怕他，每個月都給他交保護費。那天我們三人在海邊吃燒烤喝啤酒，吳曉畏走上來，說她看中了我，要我做他的女朋友，萬哥見他泡我，就和胡胖子揍了他一頓，可是吳曉畏不怕打，他擦了擦嘴上的血，說萬哥不把我讓給他，他就跟我們沒完。第二天，他又找到了萬哥，手里還拿著兩把刀，扔了一把給萬哥，問萬哥敢不敢跟他拼命？萬哥奪了他的刀，又把他揍了一頓。

沒想到，昨天下午，他又找到了我們，還要萬哥把我讓給他……”

“后來，萬建豪就把你讓給吳曉畏了，是嗎？”嚴寒梅皺著眉頭，心里想，“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吳曉畏問萬哥敢不敢殺人？萬哥說他只打人砍人不殺人，殺人是要槍斃的。吳曉畏說他剛剛殺了一個，問萬哥敢不敢去看看。萬哥不相信，罵他吹牛，他就領著我們到他家里，沒想到浴室里果真有一具老頭的尸體，脖子上還套著繩子，好像剛死了不久。我們都很害怕，就要跑出去報警，吳曉畏一把將門反鎖了，還拿著刀，說要把我們全殺了。我們見他雙眼通紅，真敢下手，都很害怕。吳曉畏就說，只要認他做大哥，再把我讓給他，他就帶我們混，保準半年之內把懸棺島上的混混全都擺平，讓所有老板都給咱們交保護費。我們一方面害怕他，另一方面覺得，他人都敢殺，肯定能說到做到，要是跟著他混，將來懸棺島肯定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嚴寒梅從警已經二十來年，這樣的殺人動機她還聞所未聞，便問道：“接下來你們是如何分尸的？”

“不不，領導，我們沒殺人，也沒分尸，”齊曉月慌忙解釋，“吳曉畏怕我們不想死心踏地跟他混，就當著我們的面，拿刀子和斧子把老頭剁成了幾大塊，我們當時嚇壞了，胡胖子還嚇尿了，但看了一會就不怕了。其實除了頭，和菜場里的豬肉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后來，吳曉畏怕我們報警，就讓我們每人在尸塊上捅兩刀，我們不敢不捅，就照他的要求做了……”

“受害人的頭顱為什麼不一起扔了，還要放在床頭柜上，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