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藝嘉嘿嘿地笑了幾聲：“薇薇，你想多了，白帆那臉涂得跟日本藝伎似的，卸了妝還不定是什麼樣子呢？”

老國不喜歡順著別人的思路，他突然問：“你們覺得，有些女人為什麼特別喜愛涂脂抹粉呢？”

周薇答道：“當然是愛美啦，不過，如果做得過了，那就是臭美。”

王藝嘉想了想說：“國組長，您是不是覺得，女人如果太在意化妝了，是因為她骨子里不自信？”

老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從未和女人討論過這類問題，但我覺得你的說法有一定的道理，一是不自信，覺得如果不涂那麼多粉，就不漂亮；二是認知有偏差，認為濃妝艷抹會得到別人的正面評價；最后一點是我瞎猜的，那就是為了遮丑。”

“遮丑？”周薇不解，“您是覺得白帆的皮膚不好，才濃妝艷抹的嗎？”

陸依婷接話，對老國說：“也許是自信得過了頭，因為我發現，她不僅對藝嘉，也經常對你拋媚眼。”

“真的假的啊？”周薇一臉得意地看著老國，“師傅，您的觀察力這麼好，陸姐都看出來了，您要是沒看出來，那肯定是盲人吃餃子，心里有數，哈哈。”

這一次懵圈的是老國了，他看著哈哈大笑的周薇：“你別信依婷的，她這是跟你們開玩笑呢！”

“爸爸，媽媽沒有開玩笑，我有幾次看到，白帆姐姐一直盯著你的后背，都看呆了……”

“看著我的后背？”老國感到后背有些兒發涼，默念道，“她，她為什麼偷偷看我，這是在觀察我嗎？還是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2-12 小個子男人

走了不一會，老國一行人就來到了島上人家的院子外。

幾人正要走進餐館，王藝嘉突然拉住了老國，指了指不遠處走過來的一名男子，小聲說：“國組長，那天晚上，咱們白沙灘抓著了一名男子，您還記得嗎？”

老國朝王藝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下認了出來：“那個男人就是被你按倒的人，是嗎？”

“是的，我不會看錯。”

老國和王藝嘉裝著在店門口說話，偷偷觀察越走越近的小個子男人。小個子男人走到他們身邊，朝老國和王藝嘉瞥了瞥，突然尖叫一聲，“救命啊——”隨即又哈哈大笑。

王藝嘉一把抓住小個子男人的胳膊：“別給我裝神弄鬼的，你到底是誰？”

“哈哈，我還想問你是誰呢？”小個子男人小嘴小眼小鼻子，鼻梁上架著一副圓框小眼鏡，一臉詭譎的笑道，“前天晚上你把我抓給了警察，結果怎麼樣，還不是乖乖地把我放出來了嗎？”

老國走到小個子男人身邊，緊緊盯著他：“我知道你心里藏著點秘密，你想告訴我，但又怕我忽視你，所以你就在我的面前裝神弄鬼，想把我的胃口吊起來，不是嗎？”

“哈哈，誰的心里沒有秘密，你們難道沒有？再說，我的秘密是我親生的，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小個子男人得意地晃著圓圓的小腦袋。

老國上上下下掃了一遍小個子男人：“就憑你這身行頭，我就知道，你是藏不住秘密的人。”

“我的行頭，怎麼了？”小個子不解地看著老國。他上身穿一件快要磨破的老頭衫，下身穿一條島上居民常穿的棉布大褲衩，或許是他太瘦，松松垮垮的褲衩掉到了屁股溝，腳上趿著一雙大號的人字拖，戴著五四學者一樣的黑邊圓框眼鏡，一副特立獨行的做派。

老國指了指小個子男人的衣服：“你如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穿成了這樣，那我告訴你，你是想告訴別人你是獨一無二的、不平凡的，其實，正是你的這些裝束和表情，透露了你的內心世界，它很孤獨，也很寂寞，強烈渴望別人目光的聚集，不是嗎？”

“哈哈，我孤獨、我寂寞？說說看，我朋友遍天下，活得這麼自在，我哪里孤獨、哪里寂寞了？”小個子的動作和表情都十分夸張。

老國冷冷地說：“盡管你的表情和笑聲都在彰顯你是個開朗的人、快樂的人，但你做得太過了，開朗和快樂不是表演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內心真正快樂和自信的人，穿著打扮是隨意的，而不是你的刻意。你刻意的笑聲和裝束，無處不在顯示你渴望別人的注視、渴望別人驚訝的目光、渴望別人對你品頭論足，只有在眾多目光的聚集下，你才能自信滿滿，才能獲得存在感和優越感，不是嗎？”

小個子男人感覺被老國剝去了衣服，有些尷尬，但他心有不甘：“哈哈，你所謂的不自信只是謬論，我承認，我確實有一點點的不自信，但你見過有幾個真正自信的人？有錢的人自信嗎？還有比他更有錢的；有權的人自信嗎？還有比他權力更大的；長得帥的自信嗎？還有既比他帥、女朋友還比他多的。所以你用‘不自信’的這個圈隨便往哪個人的頭上套，都是一套一個準……”

老國正想反駁，樂樂插話道：“眼鏡叔叔，我姑姑每天都讓我多吃肉，說吃肉個子長得高，個子要是不高，將來就不自信。

”

小個子男人好奇地打量著樂樂：“小朋友，個頭小的男人為什麼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