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周美女果然是國隊長的高徒，”莫知遠走到周薇身邊，伸出手指想摸摸灰灰的腦袋，灰灰卻啄了他一口，叫道：“壞人，你是壞人！”

莫知遠哈哈大笑，他見老國手里的煙還沒有點上，便伸過打火機：“來來，點上抽，沒事的，煙灰就往地上彈，有人掃的。”

老國盡管情商不高，但這種場合他還是忍下了。

劉美珍臉都氣白了，她看到地磚上的煙灰，指著莫知遠說：“過會你要是不把它舔干凈了，老娘俺就攆你滾蛋。”

莫知遠叼著煙，斜眼看著劉美珍：“房子又不是你花錢租的，我住在恩師家里，跟你有屁關系啊？”

“姓莫的，結婚證上都寫著，老王他是俺的，他的錢也都是俺的，你要再抬杠，老娘我這就把你轟出去。”劉美珍揮動著掃帚要往莫知遠的頭上打。

灰灰撲棱著翅膀，也跟著叫：“姓莫的，老娘把你轟出去，把你轟出去……”

莫知遠非但不生氣，笑嘻嘻地摟過劉美珍的肩膀：“嘿嘿師娘，我的親師娘，您動這麼大氣干嘛呢？您的龜孫子我不是跟您開個玩笑嘛，嘿嘿，別生氣了，過會我掃地還不行嗎？”邊說邊朝周薇和王藝嘉做鬼臉。

“你說你每年都要到俺家里住上個把來月，每次都是白吃白喝，你掏過一分錢了？還請我和老王下過一次館子了？”

“我窮得只剩下大褲衩了，哪來錢給你啊，要真給錢，恩師好意思要嗎？再說了，你要下館子，自己不會去啊？我欠恩師的，又不欠你的……”莫知遠仍不忘幽默一把，或許劉美珍不懂他的幽默，狠狠推開他，“呸”了一聲往樓上走，樓梯被她踩得咚咚作響。

在尷尬中聊了一會，王秋實要留老國三人在家里吃飯，老國一直如坐針氈，趕緊告辭。

出了院子，周薇說：“師傅，莫知遠的玩笑開大了，王秋實的妻子都被他氣瘋了。”

王藝嘉也說：“我還從未見過這麼開玩笑的，不知王教授心里怎麼想？”

老國憋了快兩個小時，他點著煙深深地吸了幾口：“我感覺他們三人之間挺奇怪的。”

“是啊師傅，他們就像石頭剪子布，王秋實怕老婆劉美珍，劉美珍能從他嘴里把煙奪下來；但劉美珍見了莫知遠就犯怵，莫知遠不管她高不高興，拿起煙就抽，還把煙灰往地上彈；但莫知遠怕王秋實，我發現遇到關鍵問題，他就拿眼光征求王秋實的意見。”

“小周，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現象。”

周薇不解：“師傅，您看到種樹的人了？”

“我也沒有搞明白。”老國搖了搖頭，“你們發現沒有，王教授和他妻子劉美珍不僅年齡不搭，身份也不搭，如果說王教授離異后想找個女人，但他一個文化人，怎麼會找一個素質不高，也沒多少文化的劉美珍呢？他們的感情基礎建立在什麼地方呢？”

周薇說：“年輕唄，看樣子，劉美珍比他小了將近二十歲，況且，劉美珍的長相雖然有點俗氣，但還算是個漂亮女人，身材和臉蛋都不錯。人們不是常說嘛，年輕漂亮就是女人的資本。”

王藝嘉否定了周薇的說法：“但三觀也要基本一致吧？像王秋實這樣的學者，他更在乎精神的共鳴，不是嗎？”

老國接話道：“藝嘉說得是，表面上看，她不讓王秋實抽煙，是為了他健康，但態度蠻橫，直接從嘴上拽下來扔掉，在生人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

你們再看，剛見到劉美珍的時候，她一口一句俺家老王，言語中充滿了得意和自信，這樣看來，她又是十分珍惜、甚至崇拜她丈夫的……”

“師傅，您覺得這是為什麼呢？”

“我還沒有想明白。”

王藝嘉想了想道：“我感覺劉美珍是個控制欲十分強的女人，在她眼里，王秋實只是一只寵物，咱們見過互相退讓的夫妻，但誰對自己的寵物忍讓和遷就了？”

周薇恍然大悟，她說：“劉美珍就像一個控制欲很強的母親，孩子取得好成績、考入重點學校，她逢人就夸，臉上寫滿了得意，但私下里，她一點也不會遷就孩子，不允許孩子有一丁點兒自由、一丁點兒壞毛病。”

老國說：“你們說得都有道理，但我想，他們之間的關系恐怕遠遠不是控制欲這麼簡單，還有莫知遠，難道他和王秋實僅僅是師生這麼簡單的關系嗎？剛才我看到，劉美珍情緒崩潰的時候，王秋實的嘴角卻滑過了一絲笑意……”

王藝嘉解釋說：“莫知遠的作品我看過好幾本，他小說中的主人公就是他這樣的性格，看似油嘴滑舌沒有正形，但很有正義感。我想，他讓劉美珍下不來臺，是不是也是出于某種正義呢？”

“正義、某種正義……”老國默默地念叨著，他突然想到臉上胸口被刻字的毛仙妹，“那個案子的嫌疑人，他不也是出于某種正義嗎？”

3-5 島上有個“清道夫”

剛吃完午飯，向陽就興沖沖地趕到了臨海閣，他向老國通報了一個好消息：“國隊，我聽嚴所說，省廳給局里打了電話，建議您參與連環案的調查……”

“師傅，太好了！”周薇高興之余，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急忙問：“小向，那我和藝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