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怔了下，明白過來，笑著說：“既然讓國隊參與了，肯定不會拒絕你和王隊的。”

周薇挺得意：“要是不讓我參與，那我就把師傅拽回江濱，也不讓他參與。”

“哪能呢？加上陸法醫，你們是一個完美的團隊，一個也不能少。”向陽看了看興高采烈的周薇，又說，“最高興的是嚴所，她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從縣城里給我打電話，讓我先過來通知你們，她說等她趕回島上，親自向你們介紹那幾起案子……”

周薇說：“嚴所是女中豪杰，之前我錯怪她了，以為她心胸狹隘，處處為難咱們。”

向陽說：“嚴所就是這樣，她之前不了解國隊，認為國隊給她添亂，但國隊僅憑一點點線索，就追蹤到吳曉畏的分尸現場，嚴所立即改變了態度，她向邵局建議過好幾次，說要讓國隊參與連環案的調查。”

又聊了一會，老國想到了臉上胸口被刻了字的毛仙妹，便問：“小向，毛仙妹的案子調查得怎樣了？”

向陽嘆了口氣：“這個案子雖然不大，但很棘手，毛仙妹的粉絲有上萬個，島上就有一兩百，還不算那些經常刷到她視頻的人，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兇手是個身高不到一米七的人，而且比較瘦。我們發現，作案后，他是從浴室的氣窗鉆出樓房的，我們做過模擬試驗，只有身高100來斤的人才能勉強從氣窗鉆出去。”

老國說：“歹徒能輕松地躲避監控，這次事先埋伏在毛仙妹的床底下，又趕在暴雨如注的時候作案和逃離，說明他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每個環節都經過了精心策劃，我想，這名嫌疑人的年齡不應該小于25歲，再加上模擬試驗得出的身高和體重，小向，具有這樣特征的男性，你之前排查過嗎？”

向陽想了好一會，失望地搖了搖頭：“咱們島上的常住人口只有兩三千，除去女性孩子和老人，符合這幾個條件的人最多不過幾十人，有國隊您的分析結果，要不了多久，我肯定能夠抓到他。”

接下來，老國又詢問嫌疑人是否在床肚下留下指紋或毛發唾液等生物物證，向陽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發現。

對嫌疑人的動機，向陽說：“我們分成兩種意見，一種認為，歹徒的動機是報復，因為毛仙妹的毒舌，在網上，在生活中得罪了很多人；另一種意見，是歹徒具有強烈的強迫癥傾向，受不了她在網上賣丑和丟人現眼，才兩次襲擊她。”

“我贊同第二種觀點，”老國說，“我覺得，嫌疑人一定是一個自詡為道德衛士的人，他無法容忍毛仙妹直播時露出又濃又黑的腋毛，向粉絲性暗示，所以才襲擊她，燒了她的腋毛。這一次，毛仙妹的丈夫剛剛慘死，她又不顧廉恥在網上賣慘，嫌疑人忍無可忍，決定給她點顏色，他在毛仙妹直播前偷偷潛進她的臥室，鉆到床下耐心等候，直到外面下起了大雨，他才從床肚爬出來，之后在臥室的門后窺視了片刻，果斷出手，打暈她之后在她的臉上胸口刻字。‘雞’——不僅是污辱性極強的字眼，更表明了他對毛仙妹恨之入骨，同時也透露出了他的作案動機——道德衛士。”

王藝嘉說：“國組長說得對，毛仙妹的直播賣丑已經快讓嫌疑人瘋狂了，作為自詡的道德衛士，他要為民除害。”

周薇看了看老國：“師傅，這個嫌疑人的行為雖然犯了法，但我覺得，其實他沒有做錯，像毛仙妹這種不知丑、不知羞的女人，我在網上也經常刷到，有些老太都六十多歲了，明明一身肥肉，還穿著緊身衣，有的還抱著老公打KISS秀恩愛！哎喲媽，惡心死了，她們丟的不僅是自己的臉，也丟了所有女性的臉。

有時候我真想臭罵她們一頓，讓她們好自為之，不要惡心人了。”

“丟女性的臉？”老國突然打了個寒顫，急忙問，“小向，嫌疑人身高不足一米七，體重100來斤，這種體格特征的男性很少，但女性卻特別多，你能確定，襲擊毛仙妹的歹徒一定是個男人嗎？”

向陽吃了一驚，稍稍愣了一下便搖了搖頭：“不是女人，肯定是男人。”

“小學弟，你憑什麼這麼確定啊？”周薇問。

向陽說：“毛仙妹第一次被人襲擊的時候，她曾在中途醒了過來，看到歹徒戴著面具，她曾試圖反抗，就抓了一下歹徒的襠部……”

“小向，你的意思是，毛仙妹抓到了男人的性器官，是嗎？”王藝嘉問。

“是的，這是她明確告訴我的。那會兒她剛剛蘇醒，力氣不大，不僅沒有對歹徒造成傷害，反而激怒了歹徒，歹徒抓著她頭發，在路上狠狠撞了幾下，她又昏了過去……”

“清道夫、清道夫……”老國念叨了幾聲。

“清道夫？”向陽不解。

老國解釋道：“有一類犯罪，嫌疑人不圖財、不圖性，與受害人無怨無仇，他們犯罪的目的，是所謂的‘為民除害’，這種犯罪動機也稱為使命型犯罪，一般來說，具有使命型犯罪動機的人，他們不可能只犯一次罪，因而，除了毛仙妹是他的目標，之前島上還發生過類似的案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