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靠，毛老太這是做廣告啊，我還以為她真和兒媳拼命呢？”向陽點了點屏幕上的舉報按鈕，“這種有傷風化、賣丑為榮的直播，平臺肯定沒有注意到，我得趕緊舉報，及時把它封殺掉。明天我就把她們叫到所里，先警告一下。”

王藝嘉比向陽大了好幾歲，經驗更豐富，突然說：“不好，肯定要出事？”

“出事？”向陽不解，“抽耳光還能抽死嗎？”

“你忘了嗎，之前毛老太兩次遭遇了清道夫的毒手，都是因為她賣丑的直播，這次直播的動靜更大，也更無恥，我想，那個面具人肯定已經瘋狂了，馬上就會對她下手。”

向陽恍然大悟：“有道理，我這就從所里調兩個人，讓他們守一會，咱們一起去找毛仙妹，既能保護她，保不準還能將面具人當場擒獲。”

老國和武海峰都分析過，殺死殷大元的兇手是潛伏在田靜柔床下的，傷害毛仙妹的歹徒也事先藏在床下，他們還有一個共同心理動機——自詡為懲治惡人的道德衛士。警方雖然沒將兩起案子并案調查，但已經達成共識，傷害毛仙妹的面具人，就是殺死殷大元的“清道夫”。

6-3 盜墓賊和面具人

南郊公墓。

風又弱了許多，天上飄落著零星的雨點，嗚嗚的怪叫聲已經停歇，墓園里靜謐安寧，只有斷斷續續的蛙聲從遠處池塘里隱隱傳過來。

一名偵察員悄悄來到武海峰和周薇身邊，匯報道：“剛才我到大門那兒觀察了，工人和門衛都在宿舍里賭錢，我看，只有等他們睡下了，其中的盜墓賊才會偷偷溜過來。

”

“明白了，你繼續守好自己的點位。”

偵察員剛離開幾分鐘，一個穿著雨衣的黑影穿過密密麻麻的墓碑和松樹，出現在武海峰和周薇的身后，周薇壓低聲音問：“還有別的事嗎？”

周薇的話音未落，黑影“啊”的一聲慘叫，扔下手里的東西，跌跌撞撞往路上跑，邊跑邊喊：“有鬼，有鬼啊！”

武海峰愣了一兩秒，從墓碑下跳出來，向黑影追了過去，邊叫道：“兄弟們，快抓人！”

周薇明白過來，剛才的黑影不是偵察員，正是他們伏擊的盜墓賊。

六七名偵察員一直盯著王老太太的墓碑，沒有注意到偷偷潛行過來的雨衣男子，聽到叫聲，都從墓碑后跳出來，一起追向沒命狂奔的黑影。

黑影受了驚嚇，邊跑邊叫：“女鬼，女鬼，來人啦……”

跑了幾十米，黑影就被兩名偵察員按倒在地，武海峰走過去一看，對方是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斯斯文文的模樣，還戴著眼鏡。

武海峰問：“姓名、職業？”

戴眼鏡的男人面色煞白，嘴唇不停地哆嗦：“女鬼，我看到女鬼了！”

周薇挺惱火，沖男人叫道：“你看好了，我是女人，不是女鬼。”

“你，你就是女，女鬼！”男人掙扎著想逃，被偵察員緊緊按著。

武海峰在男人臉上輕輕拍了拍：“喂，你看好了，我們是警察，哪來的鬼？”

男人瞪大眼，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幾個男人，終于安靜下來，喘著粗氣：“媽呀，你們不睡覺，躲在墓地里干什麼？嚇死我了！”

武海峰冷笑一聲：“我倒是要問問你，你不老老實實呆在家里，深更半夜跑到墓園干什麼？”

一名偵察員喝道：“少給我裝蒜，報上你的姓名，職業？”

“我，我姓石，叫石成海，我是墓園管理處的副主任。”

“你大半夜的跑到墓地干什麼？”

“我，我是過來巡視的，你們躲在墓碑下面干什麼？黑咕隆冬的突然冒出一個女人的聲音，把我嚇死了，還以為是女鬼。”

“巡視？”武海峰冷笑道，“石成海，既然你這麼怕鬼，還黑燈瞎火跑到墓地里巡視，你把我們當傻瓜了嗎？”

“這，這是我的工作……”

“石成海，不要狡辯了，進了刑警大隊，沒有人不說真話。”一名偵察員嚇唬他。

“我，我真是過來巡視的！”

“你巡視什麼？怕鬼進來盜墓嗎？”武海峰一語雙關。

“我就是看看……”石成海的話還沒說完，一名偵察員將一只裝滿水泥沙漿的塑料桶扔到他身邊，“石成海，你工作挺認真啊，半夜三更拎著沙灰過來，你是怕墓板沒蓋嚴實，鬼會跑出來吧？”

塑料桶是石成海逃跑時丟下的，他抹了一把頭上的雨水和汗水，不再辯解。

“兄弟們，收隊。”武海峰大手一揮，一行人押著石成海往墓園的大門處走。

周薇突然覺得不對勁，她急忙攔下武海峰，小聲說：“你讓兄弟們先停下來，我感覺事情不那麼簡單。”

武海峰沉浸在抓獲嫌疑人的喜悅中，笑著問：“周隊，你想到什麼了？”

“我承認，這個石成海確實是來盜墓的，但我覺得，他很可能不是之前的盜墓賊。”

武海峰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你是說，這個石成海膽子這麼小，他可能是第一次干這營生，是嗎？”

周薇點了點頭：“最起碼，他盜墓的次數不會多，馬老爺子的墓是兩年前被盜的，如果他兩年前就開始盜墓了，一定是個久經沙場的老手，還會嚇成那樣嗎？”

武海峰覺得，周薇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刑警隊長，一定靠著她叔叔的關系，但通過這兩天的接觸，他覺得周薇的腦子特別靈活，分析和判斷能力都比自己強上一截，于是征求她的意見：“你的意思，咱們繼續設伏，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