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快艇靠上了碼頭，三四名偵察員押著五花大綁的谷海下了船，谷海的嘴角掛著血絲，一條腿也瘸了，顯然是拒捕時受了點罪。

樂樂立即跑上前，攔下之前的那名偵察員：“叔叔，灰灰在哪？”

偵察員有些兒懵：“灰灰，誰是灰灰？”

樂樂急得要哭：“叔叔，灰灰是一只鸚鵡，剛才它飛到快艇上抓壞人了，它是不是被那個壞蛋殺害了？”

偵察員這才回過味，他嘆了口氣，指了指警用巡邏艇的船艙：“你跟我進來。”

樂樂心里七上八下，跟著偵察員進了船艙，他一眼就看到伏在座位上的灰灰，灰灰好像睡著了，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

樂樂瞬間淚崩了，他沖到灰灰身邊：“灰灰，灰灰，你怎麼了？”

灰灰還是沒有動靜。

“灰灰，你是不是死了？”樂樂撫摸著灰灰的身子，放聲大哭。

哭了好一會，樂樂終于停了下來，然而“嗚嗚”的哭聲依然在持續，他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已經不哭了，哭聲是從哪傳出來的呢？

周薇笑瞇瞇地指了指椅子上的灰灰，沒有出聲。樂樂回過頭一看，只見灰灰說：“嗚嗚，樂樂是個好哭鬼，嗚嗚，好哭鬼……”

“你，你沒死！”樂樂破涕為笑，一把將灰灰捧到了懷里。

“輕點輕點，它的腿受傷了！”周薇提醒道，“樂樂，下次再哭，一定要先看清楚該不該哭！”

“我剛才想，我要買一只漂亮的盒子，將它裝在盒子里，找個林子埋了，再立一個紀念碑，沒想到它竟然裝死，把我嚇壞了。”樂樂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了。

偵察員笑道：“樂樂，剛才抓到那個壞蛋，灰灰還立了大功呢！”

樂樂來了精神：“快說快說，它怎麼立功了？”

“那個壞蛋逃到了荒島上，島上是一片原始森林，我們不知道往哪里追，這時候灰灰飛到我們身邊，讓我們跟著它。之后它像一架懸在天上的無人機，死死盯著谷海，我們按它指引的方向，在一個小山洞里抓到了谷海！”偵察員摸了摸灰灰的腦袋，對樂樂說，“過會趕緊把它送去寵物醫院，它的左腿斷了。”

6-9 大長腿和大長腿的女人

谷海和駕駛快艇的錢三分別關在兩間審訊室內，錢三戴著手銬，而谷海既戴著手銬還戴著腳鐐。

老國、邵剛和專案組成員坐在會議室里，審訊谷海和錢三的畫面投送到大屏上。

錢三的肚子被谷海捅了一刀，好在傷勢不重，只破了皮肉，經過簡單的處理包扎，已經沒有大礙。

預審員問：“錢三，之前懸棺島上發生的三起連環兇殺案你聽說過嗎？”

“聽說了，難道，兇手就是谷海那孫子嗎？”

預審員不置可否，他盯著錢三看了一會，突然問：“錢三，據谷海交代，他每次作案前后，都是乘坐你的快艇進出懸棺島的。我們在之前的走訪調查中，曾詢問過你，但你隱瞞了他上島的事實，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替他隱瞞？”

“我靠，谷海這小子真是兇手啊！”錢三萬分驚愕，解釋道，“我跟他處了十幾年，他挺老實的，平時被人欺負了也都是笑笑了事，再說，他每次上島，都說去臨海閣看他女兒。沒想到這孫子竟然敢殺人分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幸好你們抓到了他，要不然我無意間得罪了他，肯定也被他剁碎了扔到海里喂魚。

”

預審員敲了敲桌子，提醒道：“這里不是你濫發議論的地方，你要是繼續隱瞞也沒關系，谷海的死罪已經逃不掉了，他什麼都會交代的，到時候你會面臨怎樣的下場，可要想清楚了。”

錢三猶豫一會，終于說：“我和他是在大市場打工時認識的，我們都是送貨工，那會兒我是光棍漢，他和老婆關系差，常年不回家，干完了活，我們經常在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女人……”

“你是說你跟他關系不錯，就替他隱瞞了，是嗎？”

“其實吧，也不是故意替他隱瞞的，我看他人老實，不會干出殺人分尸的事，就不想讓他惹上麻煩……”

“可是你惹上麻煩了，懂嗎？因為你的隱瞞，導致他又殺害了兩名女性，你自己說，你應該承擔什麼責任？”

錢三頭上冒出了汗，他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關系到殺人分尸的大案，其中的利害關系他還是懂的，猶豫了一會，終于說：“人家不是說嘛，要想關系鐵，一起干一百件好事，不如一起干一件壞事，那會兒我沒有老婆，所以經常和他找小姐。”

“找小姐和隱瞞他上島有關系嗎？”預審員敲了敲桌子。

“是這樣的，我雖然做過送貨工，但命比他好一些，大市場里一個做海蟹生意的老板看中了我，招我做他的養老女婿，還替我買了快艇，讓我跑旅游，找小姐這事要是被我老婆知道了，肯定把我掃地出門。所以，我要是把谷海上島的事告訴你們，你們找他調查，他萬一把我和他找小姐的事說了出來，就得被老婆趕出家門，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另一間審訊室內，谷海被牢牢固定在審訊椅上，或許他早就預料到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心里倒是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