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是沒準備作案的。”谷海的嘴角抽了抽，“當天上午，市場里發現了疑似病例，被封了，我坐著錢三的快艇來到島上，給外孫女帶兩罐奶粉，快到了臨海閣，見一個女孩獨自在沙灘上散步，借著海里的反光，看見她有一雙大長腿，我的血一下子沸騰了，心也咚咚亂跳，我就往她身邊靠過去，她見我過來，有點緊張，想離開，我就說我是谷希夢的父親，給外孫女送兩罐奶粉。她和希夢熟悉，立即放松了警惕，我走到她身邊，一把抱住了她，她剛叫了一聲‘救命’，見刀子抵在脖子上，就不敢叫了，可惡的是，她竟然帶著一只鸚鵡，那鸚鵡不停地叫喚，‘殺人啦救命啊’，還啄我臉，我一巴掌將它拍到了沙灘上，它才不動了，要早知道它能認出我，我就把它踩死了。之后的事情你們是知道的，我將鳥籠扔進了林子，將女孩挾持到牛角峰的山洞里……”

或許在谷海心底，那是一段美好的回憶。他瞇著眼，臉上的笑容有些兒淫蕩，還不時舔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武海峰勃然大怒，他忽地站起身，沖到谷海的面前……

正在觀看審訊的邵剛見了，趕緊拿過話筒，喝了一聲：“武隊，你想干什麼？”

“我想抽他兩記耳光！”武海峰緊咬牙關，兩腮的肌肉微微顫動。

“狗咬了你一口，你也想反咬它一口嗎？”

武海峰只得憤憤地坐回椅子上，呼呼喘著粗氣。

老國黑著臉走進了審訊室，他緊緊盯著谷海：“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除了第一個被害人罵過你，后來的兩個女孩，她們和你無怨無仇，你怎麼能下得了手？”

“我剛才說了，她們都是大長腿，我就喜歡大長腿，特別漂亮，特別性感。”

武海峰說：“既然你喜歡大長腿的女孩，應該用欣賞的眼光看她們，為什麼卻要殘忍地殺害她們？”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大長腿的女孩了？”谷海糾正道。

武海峰一臉疑惑，正要發火，老國卻說：“武隊，你確實聽錯了，他說的是喜歡大長腿，不是喜歡大長腿的女人，這就是變態者和正常人的區別。”

武海峰還是沒有弄明白，谷海卻說：“警官，您喜歡寵物狗寵物貓嗎？愛貓愛狗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把它們養起來，讓它們吃好的喝好的，還有一種愛，是喜歡吃狗肉吃貓肉……”

老國突然一拍桌子，喝道：“你愛大長腿，卻討厭長著一雙大長腿的女人，所以你必須把她們弄死，把腿割下來慢慢欣賞，是嗎？”

谷海驚了一下，臉上露出謙卑和恐懼：“是，是這意思，我喜歡大長腿，但我看到大長腿的女人就特別討厭、特別恨，只有把她們的腿割下來，我才會有快感……”

老國嚯地站起身，緊跨兩步來到谷海面前，揮起胳膊，一記清脆的耳光在他臉上炸響，“谷海，我很喜歡你的臉，但我喜歡的方式不一樣，我喜歡抽它，聽到你臉上傳出清脆的聲音，我很開心……”

見老國動了手，武海峰熱血上涌，他也沖到谷海面前，揮起大手，“啪”的一聲，將谷海的臉抽到一邊：“谷海，我就喜歡你的臉腫成豬頭……”

看著暴怒的老國和武海峰，谷海嚇得聲音都變了，像鸚鵡在叫：“打人啦，救命啊……”

【第七章 “清道夫”的心路歷程】

7-1 王教授家的命案

困撓西海縣警方兩年多的連環奸殺分尸案終于塵埃落定，邵剛召集了所有專案組成員，在食堂里召開了慶功宴。

通過這起案子，專案組所有人都對老國的精準分析欽佩有嘉，老國喝了不少，但還沒有忘記案子，他問：“臨海閣客棧的案子，這兩天是否有進展了？”

嚴寒梅說：“最近這些天，一是臺風影響，二是大家忙著連環兇殺案，沒有騰出手，從明天開始，我們準備重新啟動調查程序。”

“國隊，您在咱縣里還要呆多久啊？”武海峰的言下之意，希望老國留下來，繼續幫助他。

嚴寒梅將一壺酒咕嘟咕嘟倒進嘴里，她抹了一下嘴唇：“國隊，我就直說了吧，民宿那起案子的難度很大，你說那個兇手，他鉆到田靜柔的床下，不為奸不為偷，卻給田女士弄一個漂亮的發型，純粹是變態中的變態，搞得我一點頭續都沒有，弄不好，這案子得掛起來。我希望國隊你能和陸法醫、周隊王隊一起留下來，繼續指導我們。”

陸依婷有些為難：“嚴所，這次長假，是咱們市局一把手局長特批的，眼下假期就要結束了，周隊和王隊是請了年休假過來的，前幾天就到期了，是我給周局打了電話，才延長了一周，眼下也將到期了，剛才我們還商量過，打算明天就回去……”

邵剛有些失望，只好說：“在你們的幫助下，我們不僅學到了很多專業技能，也學到了你們精益求精的工作作風，如果民宿的案子卡了殼，我一定親自帶隊到江濱，向你們討教……”

回到積案二組，老國的生活又有了規律。

積案的調查很復雜，特別是多年前的案子，因時過境遷，大量的證據都滅失了，有的案發現場已經拆遷，甚至建起了高樓大廈，案發地的人員也經過了大量流動，有些兇手甚至死亡了，所以調查起來，需要時間和靈感，慢慢挖掘、一點點搜集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