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說的什麼話，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嗎？！祝樓主家人有事碰到這樣的司機，看你死不死！！！」

在書房泡了幾個小時，東點點西看看，一個字也沒有碼出來。

陸川已經在喊我吃飯了。

「乖乖，出來吃飯了，熗炒包菜，涼拌黃瓜，清炒西葫蘆都是你喜歡的，快出來了哈，一會涼了。」

「好的，馬上。」我關了網頁窗口。

陸川端來小米粥，又拿來一小碟泡菜。

正吃著飯，手機又「叮叮叮……」瘋狂地響了起來。

「蘇蘇，蘇蘇，你不看手機不看群消息啊！」

樓上的鄰居小方打來電話。

「怎麼了？」我疑惑地問。

「兇手被抓了啊，是公租房 11 棟的李楊，他今天晚上殺小區的門衛小周，被警察當場抓獲了……」

「小周？為什麼殺小周？」

「好像是李楊不是外賣小哥嘛，每次只要是小周值班，都不讓他進這個小區，他單子超時了好幾次，還被投訴過，投訴他的好像就是老趙他們家。」

「哦……好的，謝謝你哈方方，我看看群消息。」

「沒事沒事。」掛了電話，我打開手機，群里果然吵翻了天。

聊天記錄都是 99+。

「真的沒有想到是李楊啊，他平時多和善的啊，還經常幫上了年紀的人搬東西還不收錢……」

「媽耶，小周估計沒的救了，脖子被砍了好大一刀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真的好可怕啊，一周都沒的，我們小區就兩起兇殺案，我晚上都不敢睡。」

「就是啊，哪個曉得公租房那邊還有沒有這種人啊。」

「說句公道話，這種情況就是開發商的遺留問題，現在弄來我們兩邊都這麼惱火。」

「誒，現在政府應該要管了吧，之前一直踢皮球。

」

「誒……」

「這個房價咋辦哦……」

陸川也看著群里的消息，臉色也是異常地凝重。

我倆都沒說話，才剛剛吃了幾口的飯，也都沒了胃口。

良久，陸川才說：「乖乖，現在你安心些了，我也是沒有想到會是他，我一直以為是其他的事情，其他人做的。」

「嗯，真的沒有想到。」

「誒，你去收拾洗漱吧，我來收拾。」陸川邊收拾邊說。

「我來吧，你先去洗漱，幫我放好水嘛，我今天晚上泡一下，放松一下。」

「嗯。」陸川轉身去了洗漱間。

收拾完廚房，泡了一會澡，全身的細胞都被放松了。

也許是這幾天太緊張了，突然放松下來，又泡了澡，整個人松弛下來，換了睡衣，上了床倒頭就睡著了。

7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不是在床上，是被綁在頂樓的一個椅子上。

我環視四周，這應該是個廢棄爛尾樓，我使勁掙脫，只感覺綁住我手腳的繩子越來越緊。

「乖乖~你醒了啊？」陸川從角落走了出來。

他還是溫柔地喊我乖乖，我卻只覺得他可怕。

「豬頭~你怎麼……」我強忍著呼喊和流淚的沖動。

「你該不會是要問我愛不愛你吧？」他滿臉嘲諷嗤笑地看著我。

那是我從來沒有在他臉上見過的表情。

要出口的疑問，消失在我的嗓子眼里。

只剩眼淚撲撲地流下來，我緊咬著嘴唇，聲音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

剛剛還平靜的他，突然暴怒起來，雙手緊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的程度直至手指的關節都泛白：

「你還問我為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嗎？！如果不是你！如果沒有你！我的爸媽，我的奶奶，仍舊還在人世，而不是像你一樣！」

說到這里，他的聲音像淬了毒：

「孤家寡人，沒人疼沒人愛，多余的人！」

我的心像是被一根細針來回穿刺，不見血，卻痛得好像不能呼吸。

他完全不理我，他看不見我的難受：

「你早就忘了吧，你怎麼會記得呢，你只記得你十萬加的爆文，你只記得你的那些評論！

「六年前，就是老趙他們夫妻，他們自己散步被電瓶車碰到，電瓶車跑了，他們打了我爸的車，我爸闖了好幾個紅燈，爭分奪秒地開到醫院。

「他們才撿回一條爛命！老趙他老婆何紅和他們的雙胞胎趙蘭趙雨，是我爸救的，他們倒好，最后不幫我爸證明為救人違規就算了，還污蔑我爸拒載。」

陸川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爸被網暴，開車出了車禍，當場身亡，我媽抑郁寡歡沒多久就撒手人寰，親戚朋友都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們，奶奶也病重去世。」

「乖乖~現在你想起來了嗎？為什麼？」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

我臉色蒼白，我想起來了，那篇文章是我寫的，那篇爆款文章。

「你不去了解真相，你只寫你想火的，你只寫你的讀者想看的，老趙一家該死，你也是！」

我緊咬著嘴唇，無法說話。

「誒，我找了你好久，我發現你挺單純的，我也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但是我一閉眼就看見我爸媽站在床邊罵我。」

陸川突然蹲下來，捂著頭痛哭：

「嗚嗚嗚嗚……他們罵我不孝！奶奶也站在床邊不說話，只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他突然又站起來，摸著我的臉：

「所以我決定，嘿嘿……乖乖~我們一起死，這樣就好了，我們還在一起，我爸媽奶奶也不會怪我了……嘿嘿~」

我逼自己鎮定下來：

「老趙也是你殺的嗎？」

「沒有阿，我只是在李楊面前旁敲側擊地說了一些懸疑兇殺的手法而且，想不到他挺聰明，估計是在他們的外賣下了什麼代謝快的東西，他們昏了再進去的，尸檢也查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