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為此接受任何懲罰,哪怕您將我送上軍事法庭。”
真正的上將會怎麼回應?克萊恩又一次融入了艾彌留斯這個角色,體會他最近承受的痛苦、無奈、悲傷和憤怒。
他保持端正的坐姿不變,表情嚴肅地說道:
“這件事情,之后再說。”
這句話隱藏的含義就是“看你接下來的表現”。
呂爾安怔了一秒,似乎不相信上將閣下給的懲罰是如此輕微。
克萊恩半閉上眼睛,嗓音低沉地說道:
“我的父親,已經去世的老利維特伯爵曾經教導過我一句話。
“他說,寬恕你手下第一次犯的錯誤。
“呂爾安,你,以及那些衛隊成員,要感謝他的仁慈。”
呂爾安目光閃爍間,無聲吸了口氣,不再那麼冷靜,相當誠懇地說道:
“您的胸懷讓我敬佩。
“您將是我在原則、神靈和國王之外,效忠的唯一對象。”
你內心的傲慢可是非常夸張的……克萊恩并不怎麼相信,看似平緩地說道:
“之前那句話還有后面半句,‘嚴懲他們第二次犯的錯誤’。”
呂爾安點了點頭,對此并不意外。
克萊恩重新將目光投向癱倒于地的福萊特.肯,表情沒有變化地追問道:
“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在他想來,福萊特.肯的回答應該是我們自己謀劃的,在接觸到辛西婭,了解了她的需求,知曉了她的情夫是誰后,天體教派就大膽地有了污染海軍上將艾彌留斯的想法。
福萊特有些神經質地左看右看,畏畏縮縮地開口道:
“是,是‘欲望母樹’,祂,祂在夢里指使我們這麼做的,我最,最開始只想把‘繁衍項鏈’借給辛西婭,辛西婭小姐佩戴,沒打算讓她服食粉末。”
“欲望母樹”指使?這等于某種程度上的神諭了……克萊恩險些皺起眉頭。
雖然艾彌留斯上將是魯恩軍方大人物,是中蘇尼亞海的最高統治者之一,地位相當重要,權力相當大,但也不至于引來一位邪神的直接關注啊……不過,我不是邪神,我沒法理解祂們的思路,也許污染艾彌留斯后還接有更多的計劃……嗯,不排除福萊特.肯撒謊的可能性,等等確認一下……克萊恩想了想,嚴肅問道:
“你是什麼時候做那個夢的?”
福萊特擠出充滿畏懼的笑容道:
“是,是2月4日,上周周五晚上,我記得,記得很清楚,我剛為一位夫人解放了靈性。”
2月4日……克萊恩咀嚼著這個日期,一時沒想到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沉默兩秒,他轉而問道:
“你們與玫瑰學派是什麼關系?
“‘欲望母樹’與‘被縛之神’是什麼關系?”
他不擔心艾彌留斯上將其實知道這方面的事情,并且金發秘書呂爾安也有一定的了解,因為這完全可以理解為確認式的提問。
福萊特.肯露出了竭力忍耐的狂熱神色:
“我們,我們就是玫瑰學派的一個分支,我的導師是玫瑰學派的圣者扎特溫。
“‘被縛之神’是‘欲望母樹’的一個化身。
“‘欲望母樹’是真正的,唯一的,超越七神和‘真實造物主’的神靈!
“上將閣下,您是祂眷者的人選!”
吹牛誰不會……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欲望母樹”是“被縛之神”的馬甲?據地下遺跡內那個疑似“紅天使”梅迪奇的惡靈描述,“囚犯”途徑和“惡魔”途徑是可以互換的,所以,玫瑰學派的“被縛之神”能放大生物的各種欲望很正常,他們內部也有“節制”和“放縱”派系的區分……這與現場的情況吻合……克萊恩想了想,側頭對呂爾安道:
“你出去一下。”
他打算詢問福萊特.肯做過的壞事,看對方是否能作為“蠕動的饑餓”的食物。
“是,上將閣下。”呂爾安沒問為什麼,快步走出書房,順手關上了大門。
隨著啪嗒一聲輕響回蕩,整個書房突然變得安靜,仿佛與外界有了隔絕。
“腐化男爵”的非凡能力?扭曲“關門”這個動作的含義以封閉書房?很貼心嘛……克萊恩思索了幾秒,回憶起了之前的一個聯想,于是突然問道:
“2月6日,周日傍晚,你們做過什麼事情?”
福萊特.肯愣了一陣道:
“我們,我們按照‘欲望母樹’給予的啟示,借助‘繁衍項鏈’和一位信徒提供的某個流浪漢的毛發,舉行儀式,放大了對方的食欲。”
艾彌留斯上將原本的那個流浪漢替身果然是他們殺的!為的就是讓上將無法離開,從而踏入陷阱,與辛西婭發生關系,遭受污染?克萊恩瞬間將所有的事情串連在了一起。
而我的出現,提供了另外一種可能,巧合地破壞了這個計劃……巧合……不對!腦海內閃過“巧合”相關單詞的同時,克萊恩忽然記起了“欲望母樹”給予福萊特.肯夢境啟示的2月4日有什麼特殊。
那是他抵達奧拉維島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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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天不見
不會這件事情是針對我來的吧?克萊恩心中一驚,整個人頓時變得異常清醒。
作為一個屢次經歷類似事情的人,他在這方面已經有點“被迫害妄想癥”。
“真的有這種可能啊……我剛到奧拉維島,‘欲望母樹’就借助夢境,給予福萊特.肯啟示,開始了整個計劃,我和比爾特.白蘭度第一次碰面的時候,天體教派的人舉行儀式,讓那個流浪漢替身暴食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