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們會主動送我出去。”
如果我說只是例行性檢查,你會不會很失望?倫納德腹誹了一句,沒什麼表情地回應道:
“給你三十秒種,超過這個時間還沒走出查尼斯門,我就當你志愿留下。”
身為一名較資深的“值夜者”,已經上任了好幾個月的“紅手套”小隊隊長,倫納德有豐富地對付囚犯的經驗。
埃姆林表情一滯,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保持住了沉默,越過倫納德和他的兩名隊員,一路走出了查尼斯門。
到了外面,他忽地打了幾個冷顫,似乎要將體內的寒意排除出去。
“回去之后,多曬幾天太陽就好了,哦,貝克蘭德冬日的太陽并不那麼常見,而你們吸血鬼也不愛曬太陽……你不是藥師嗎?可以自己調配‘太陽’領域的藥劑。”倫納德見狀,隨口提醒了兩句。
埃姆林的狀態不對,一方面是好多天沒喝富含靈性的人類血液,只能靠動物之血代替,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在查尼斯門后待得太久,被支撐封印的黑夜力量侵蝕了一些,需要“太陽”領域的藥劑驅除殘余的影響。
作為“魔藥教授”,埃姆林對自己身體和精神的情況是有一定把握的,沒做反駁,也沒點頭,只是強調了一句“血族”,然后轉而問道: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呢?”
“他還得再待一陣,希望這場見鬼的戰爭早點結束吧,放心,我們接下來每周會讓他出門兩次,曬曬太***體是哪兩天,得看貝克蘭德的天氣情況決定。”倫納德簡單做出回應,然后一路將埃姆林.懷特送到了地面,送到了街上。
埃姆林猶豫了一下,再次問道:
“最近的醫院在哪里?”
“你想做什麼?”倫納德職業性反問道。
“輸血。”埃姆林微抬下巴,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出現變化。
輸血……是喝血吧……倫納德沒去揭穿,指了個方向,說明了地址。
目送這位血族子爵離開后,他返回地底,開始與隊員們研究最近要追查的案件。
…………
經過好些天的跋涉,克萊恩終于抵達了北方遺跡諾斯城邦的附近。
這里同樣是一片荒蕪死寂的平原,干涸的河床在大地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眺望了一眼輪廓深黑,影影綽綽,毫無聲音傳出,彌漫著淡薄霧氣的城市,克萊恩沒急于靠攏,而是先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低念起“愚者”先生的尊名。
接著,他逆走四步,誦出咒文,進入了灰霧之上——要想僅憑一個意念就回歸“源堡”,必須塔羅會眾位成員的祈禱疊加在一起,形成強而堅固的錨,對“愚者”產生足夠的召喚之力。
借助祈禱光點,克萊恩在遠處用“真實視野”查看起諾斯遺跡的情況,發現那里的淡薄霧氣在緩慢卻不可遏制地消散,而城市表層,一眼望去,竟沒有一根“靈體之線”,套著亞麻似長袍或身穿獸皮衣物的人們倒在街上不同地方,完全不像白銀城探索小隊抵達此地時看見的那樣鮮活,忙碌。
“之前占據這座城市的天使或封印物察覺自己行蹤暴露后,選擇了遷徙?”克萊恩一邊根據眼前的情況做著推測,一邊將視線收回,望向了托著“源堡”的灰白霧氣。
他這是在預防那位“奇跡師”,或者“詭秘侍者”,或者對應封印物,正躲于歷史孔隙里,埋伏探索諾斯古城的非凡者,他可不想自己“躍”入歷史迷霧潛藏時,會直接遇到一團透明蠕蟲扭曲合抱成的巨大漩渦,不想再被滑膩可怕的觸手追逐。
先前查拉圖的埋伏讓克萊恩至今都還感覺后怕,時不時因此做個噩夢,想找“正義”小姐再做次心理陰影方面的治療。
這對他的刺激比看見秘偶恩尤尼在面前戴上單片眼鏡,而自身完全無法動彈還要大,因為連累了福根之犬們。
確認歷史孔隙安全后,克萊恩回到現實世界,將手一伸,往前一抓,拖出了之前的自己,同樣戴半高絲綢禮帽,穿黑色及膝風衣,提簡樸玻璃馬燈的自己。
下一秒鐘,他“躍”入那片灰白的霧氣中,沿著點亮的歷史孔隙,一路狂奔至第一紀之前,堆疊著文明都市“尸骸”的地方。
這于他而言,是一個非常巧妙的“安全屋”,因為除了他,沒一個“古代學者”能追溯到這已完全斷代和遺落的史前片段。
當然,對克萊恩來說,一路來到此地也是消耗了很多靈性的,接下來頂多再停留一刻鐘,并且前提是他的歷史孔隙影像沒做什麼負擔較重的嘗試。
本體躲好后,現實世界的克萊恩投影向前進發,迅速來到了諾斯遺跡外。
他沒盲目靠攏和進入,繞至干枯河床對面的一座小丘后,抬起右手,召喚出了原本的秘偶——外表冷硬,眼眸深藍近黑的“墮落伯爵”丘納斯.科爾格。
丘納斯身體一陣蠕動,瞬間就變成了格爾曼.斯帕羅,然后,他也探手,從歷史孔隙里取出了一盞馬燈。
這歷史孔隙影像召喚的歷史孔隙影像,在馬燈昏黃光芒的照耀中,混亂了距離,幾步就來到了諾斯城外,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