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源堡”的主人,他能察覺到這飾品與“永暗之河”間存在微妙的聯系。
“所以它才能承載‘永暗之河’的河水?嗯,‘永暗之河’的河水肯定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河水,而是一種抽象的概念或者象征。”克萊恩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隨手將這鳥型黃金飾品丟到了“源堡”之內,封印于雜物堆中,免得它帶來什麼不必要的意外。
…………
拜亞姆城外的一座山峰上。
“紅天使”惡靈看著大海的邊緣逐漸亮起,一輪橘黃的太陽緩慢脫離了地平線。
不知什麼時候,祂身邊出現了一個戴尖頂軟帽,穿古典黑袍的年輕男子。
這男子把玩著一塊水晶磨成的單片眼鏡,將它戴到了自己的右眼,正是已成為“錯誤”先生的阿蒙。
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側頭看了阿蒙一眼道:
“你弄出去做祭品的竟然是本體。”
“如果不是本體,怎麼來得及竊取儀式,替代伯特利?”阿蒙微笑回應道,“作為一名合格的‘陰謀家’,你不該想不到這點。”
“紅天使”惡靈嗤笑了一聲: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詐我?也許你預判了我的預判呢?”
阿蒙笑了笑,沒做正面回答,轉而拿出了一個滿是鐵銹和血污的奇特皇冠。
“這是你的報酬。”祂將這物品扔給了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
“紅天使”惡靈接住這奇特皇冠之后,頗有點詫異:
“喲,竟然沒有試圖賴賬。”
“做出不符合你想法的行為,也是一種欺詐。”阿蒙捏了捏右眼戴著的單片眼鏡,笑著說道,“我很期待你能成為‘紅祭司’,并且吞掉那個魔女,到時候,你的形象肯定特別有趣。”
說這句話的時候,阿蒙的笑意里帶著不加掩飾的惡趣味。
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沉默了一下道:
“我不覺得和現在會有本質的區別。”
祂兩側的臉龐上各自裂開了一張血淋淋的嘴巴,又迅速合攏了起來。
阿蒙正了下右眼戴著的單片眼鏡,側頭看向大海的另外一邊道:
“西大陸的情況似乎很有意思。”
說完,這位“錯誤”先生,曾經的“時天使”,就化成光芒,消散一空。
“紅天使”惡靈跟著望向了阿蒙看的那個地方,拋甩了下手中的奇特皇冠。
祂兩邊臉龐上,血淋淋的嘴巴再次出現,各自開口道:
“吸收這份非凡特性之后,你最好遠離班西。”
“如果你希望長出胸部,渾身腫脹,也可以繼續停留于那里。”
梅迪奇撇了下嘴巴道:
“這不應該是你們的愿望嗎?”
…………
面對擺滿材料和器物的祭壇,克萊恩抬起右手,啪地打了個響指。
他面前的桌子瞬間變得空蕩和干凈,所有的雜物都分門別類地回到了它們原本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個“奇跡”,來源于克萊恩積累的某些愿望。
“和過去的那些‘奇跡師’、‘詭秘侍者’相比,我能創造的‘奇跡’完全稱得上種類繁多,非常實用,包括但不限于建造房屋、內飾裝修、垃圾分類、環境保護……”克萊恩看了眼處理好的祭壇,笑著自嘲了一句。
他隨即開門離去,走向大街。
他想通過回到現實,回到人類社會的方式,加強自身的人性,初步穩定精神狀態——他現在的問題比較麻煩,涉及“福生玄黃天尊”復蘇的意志,如果不能先行壓制,直接去找“正義”小姐治療,只會污染對方,讓自己的心理醫生也患上精神疾病,當然,若“正義”小姐能有序列2層次,受到的影響不會太大。
當前的貝克蘭德已完成了重建,來來往往的行人數量又恢復到了接近巔峰的水準,克萊恩剛推開旅館大門,就聽見了各種各樣的聲音:
“等一等!等一等!”
“來自普利茲港的新鮮海魚,肉多刺少,適合香煎!”
“特制姜啤配小松餅和炸土豆條!”
“又鮮又熱的牡蠣湯!”
“最新鮮的蔬菜!”
……
這些聲音大部分來自街上的流動攤販們,少量源于追逐公共馬車的乘客或被趕路者撞到的行人,清晨的畫卷以這樣的喧囂、吵鬧和繁亂徐徐展開。
克萊恩聽著這些既陌生又熟悉的呼喊,靜靜地望著眼前的場景,好幾分鐘沒有移動。
直到一個小偷靠攏過來,他才將雙手插入黑色呢制大衣的兜里,一步步走入了最近的咖啡館。
“一杯好點的咖啡,一份嫩豌豆燉羔羊肉,一條燕麥面包。”克萊恩對廉價咖啡館的老板說了一句。
“一共11便士。”老板心算之后回答道。
接著,他又補了一句:
“現在什麼都漲價了。”
克萊恩沒說什麼,從“源堡”雜物堆里取了一張1蘇勒的鈔票,遞給了老板。
他隨即找了個靠窗的,桌面沒那麼油膩的位置坐下,扯出幾張紙巾當墊子。
接著,克萊恩將信紙鋪了上去,拿出了一支暗紅色的圓腹吸水鋼筆。
他看了好一陣的清晨街景和來往行人后,終于落筆寫道:
“尊敬的阿茲克先生:
“又有一個月沒給你寫信,因為我不得不沉睡了一段時間。這并非受到了傷害,而是儀式需要。
“當我醒來,再次走入人類社會,走到大街上時,我忽然回憶起了在廷根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