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被我嚇得像是癱了一樣,軟在沙發上,那還敢多說什麼?
沒過一會兒,警-察就趕過來了,把我們全都帶了回去。
老于留的煙嘴和紙條都在葉開手里,他到了警局,既不敢出賣老賀家的術士,也不敢告葉開,只能說自己想要騙葉開點錢,做了個假煙嘴放在他家里。
葉開沒受什麼損失,也踹了于家的大門。在雙方都有錯的情況下,最后達成了和解,警-察把我們全都放了。
我和葉開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半夜,就慢悠悠的往他家走,等我差不多走了二十多分鐘之后,葉開終于忍不住了:“陳九,你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我笑道:“仇,咱們一定得報。別管是誰算計我們,不剁他身上五斤肉,都算咱們手懶。”
“但是,報仇,也不能讓人抓了把柄。”
“那個姓于的,知道我給他下了咒。第一個會去找誰?肯定是去找老賀家那術士啊!”
“他去了,我就讓他死在老賀家,我的咒術也會轉移到那個術士身上。”
“比起我們去找他,讓他來找我們,不是更好麼?”
葉開盯著我看了半天:“你真是只狐貍!”
“謝謝夸獎!”我說著話,從身上拿出了用老于的血畫成的咒符:“這張符燒著了,那邊的人就該來了。”
我和葉開快要走回鳳棲村的時候,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的咒符,驀然間在我手中竄出了一道暗綠色的火苗。
我只是輕輕調轉了一下手腕,幽幽綠火便像是一條小蛇,順著我的手掌盤上了指尖。
我用手指挑著跳動的火苗往外甩去:“顯形!”
火苗落地就像是在地面潑上一層綠炎,熊熊火光散開了數米方圓之后,火焰當中也出現了一只白面紅腮的紙人。
我看向對方的時候,紙人腹腔里傳出了老于的聲音道:“小子,你太毒了!我只不過是想賺兩個小錢兒,又沒傷著害著葉開,你們就動手殺我?你們還是個人嗎?”
我冷笑道:“人啊!可以貪,也可以蠢。但是,不能又貪又蠢。”
“你家先生把你這麼送回來,就是想跟我斗法。”
“人家有了興致,我也不能讓他失望。”
我話音一落,無常劍脫手而出,七寸長的劍鋒瞬間穿透了紙人咽喉,帶著紙人向后倒飛數米,硬生生把它釘在了樹上。
我通過活人去給對面的術士下咒,他又把老于的鬼魂給打進紙人讓他回來找我,分明是想把我的咒術再給送回來。
現在,那道詛咒,就像是扔在我和對手中間的炸-彈,無論我們誰把炸-彈往前推上一下,都能讓它貼在對方的身上爆炸。
鹿死誰手,就看誰的修為更高!
我將雙手收進衣兜,再拿出來時,指尖當中已經夾住了八根棺材釘。
黃紙,朱砂,香燭,白酒,大錢,羅盤,棺材釘都是術士常備的東西,常走江湖的術士,隨時都拿得出來,區別就在于拿來做什麼。
棺材釘也正是,最簡單也最常見的下咒的法器之一。
第五十四章埋著什麼
我夾著棺材釘看向紙人雙目的瞬間,眼中也爆出了兩道精光,眼前的景物頓時隨之一變,我分明看見了老于的尸體,被人用跟那紙人同樣的姿勢給釘在了墻上。只是尸體背后的墻面比我這邊多出來一道咒符罷了!
我沒有千里眼,更不會一念萬里的神通。之所以能看見對面的情景,完全是因為術士斗法的規矩。
術士即便是在隔空斗法,也一定要讓彼此看得見對面的情景。這麼做,是為了給對方低頭認輸的機會,也是為給同道留下一絲薄面。
等到兩個術士的神識交匯,能夠看見對方的時候,就代表著斗法開始了。
我與那人確定彼此的存在,便同時出手用棺材釘打向了目標。
我手中棺材釘接連不斷地打進紙人體內,對方速度絲毫不比我慢,血花,磷火,同時在紙人身上迸濺而出,凄慘的鬼哭聲刺人耳膜。
十六枚棺材釘,幾乎同時打進兩個目標體內的瞬間,我和那人一齊向后退了一步。
這也是我們之間較量的最后一步,誰能先對手一步激發詛咒,誰就能將對方置于死地。
我眼看對方將一口鮮血噴向了被釘在墻上的死尸,血水覆蓋尸體面孔的瞬間,尸體忽然雙目圓睜,空洞的瞳孔中血光四溢之間,兩只瞳孔忽然縮緊,乍看上去就像是兩顆用針扎上去的圓點。
對面的術士似乎沒有注意到尸體的變化,仍舊在飛快地念動著咒語。
我卻不緊不慢地將右手食中兩指往匕首刀刃上一劃,岔開兩指直刺紙人雙目。
我的兩根手指噗呲一聲扎進紙人眼中的瞬間,撕心裂肺的鬼哭聲從紙人身上乍然暴起,大量磷火也從八枚棺材釘周圍噴射而出。過米高的紙人,頃刻間就被變成了綠色的火團,我收手后退的同時也掐斷了自己和那個術士之間的聯系。
葉開快步走了上來:“怎麼樣了?”
“贏了!”我回應之間,被我釘在墻上的紙人烈火狂燃,眨眼之間就被燒成了紙灰,只剩下棺材釘還掛在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