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低聲說了一句:“厲害!”
韓老鬼道:“隨虎行者,為猛獸。隨鳳飛者,為俊鳥。夜驚龍看中的人,豈能是等閑之輩。”
“她派來的人修為越高,就越說明血字秘檔的事情非同小可啊!”
“小九哇!我倒是不擔心,你這只小狐貍被人給騙了。我是擔心,硬打硬拼的時候,你實力不足哇!”
我擺了擺手道:“不是還有葉開那個虎逼嗎?打架,他在行。”
我跟葉開接觸這幾天,才發現,我一開始是錯估了葉開的實力,他在秘術上的修為不高,但是武道修為卻極為可怕。
換句話說:殺鬼,他未必有什麼優勢;殺人,他絕對得心應手。
韓老鬼被我氣得臉色發青,搖著頭走了。
我也懶得去理會那老鬼在想什麼,現在對我而言,最要緊的還是琢磨怎麼弄回血字秘檔。
那段時間,我就像是著魔了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推算血字秘檔出現之后的種種可能,我一直有種預感,那就是已經有人開始修煉血字秘檔了。這些人甚至在各自的領域中達到了一定的高度。
我要面對的,可能不止是鬼怪!
那天晚上,我還像往常一樣在不斷的推敲中睡了過去。可我睡到半夜,就聽見有幾個女人在墻上說話。
“別擠,別擠,讓我多看一會兒。”
“真是人間尤物哇!你看他皮膚,比女人還要白嫩。”
“這麼白的皮膚還有八塊腹肌,沒天理了啊!”
“我聽說,陳九出手十分狠毒。我們這樣偷看他,他會不會暴起傷人啊?”
“面如白玉,心似修羅,正好是姐姐的菜,你們誰都不許跟我搶,這口細糠,我先吃了。”
“想得美!這口細糠,老娘沒吃到之前,誰敢碰,我掐死誰!”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干脆從床上坐了起來,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我的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一面半身鏡,而且掛在了正對床尾的位置上。
鏡子不能對床,是最簡單的風水常識,我身為術士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臥室里從來就沒擺過鏡子,墻上那半身鏡是從哪兒來的?
我還沒弄清楚什麼狀況,就聽見鏡子里有人尖叫道:“哇!他眼神好兇啊!妥妥的小狼狗啊!”
“那不是小狼狗,他是小狐貍,會迷人的那種狐貍。”
“天哪!他還會臉紅。”
我剛往鏡子里看了一眼,那鏡子就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沒過一會兒,半身鏡又在沒人觸碰的情況下,重新出現在了墻上。
司宸不失優雅地坐在鏡子里道:“不好意思,司宸御下不嚴,讓九王爺見笑了。”
我臉色鐵青地回答道:“司宸小姐,我并不覺得,偷偷潛入雇主的臥室,僅僅是御下不嚴那麼簡單!”
“咳咳……”司宸干咳了兩聲道:“我一定警告她們斯文一些。”
我氣得直翻白眼,這是斯文的問題麼?
司宸不等我說話,就岔開了話題:“我已經試著追蹤了名冊上的幾個人。他們都已經葬身在了較為特異的地方,不僅尸身至今未腐,而且已經化成了怨種。”
術士講的“怨種”和常人平時說話的“冤種”完全是兩個概念。
冤種,是說某個人整天愁眉苦臉,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看不見點笑臉。
怨種,則是人死之后一直憋著一口怨氣,處于即將化厲,卻沒成為厲鬼的狀態。
按照常理,死人的怨氣太重,要麼是化成僵尸,要麼就是變成厲鬼。但是,死人在受到了某種壓制的情況下,很有可能一直無法化厲。
怨氣這種東西,越是得不到排解就越發濃重,誰也無法判斷怨氣能讓死人厲化到什麼樣的程度。
術士敢去碰厲鬼,卻未必敢去碰怨種,因為他們不知道,對方的怨氣被壓制了多久,如果,不小心讓其化厲,就有可能直接撞上鬼王級別的兇魂。
我沉聲道:“血字秘檔在那些尸體身上麼?”
司宸道:“我的人,沒敢輕易觸碰尸體,所以無法探知確切的消息。從現在的情況看,如果,你無法保證在怨種沒有化厲之前,把他完整的帶出來,很容易毀掉他們身上的血字秘檔。”
按照術道上的規矩,販賣情報的人,只能去打聽雇主需要的消息,決不能插手雇主的事情。哪怕是雇主需要的東西被扔在自己眼前,打探情報的諜子,也不能拿回去交給雇主。
那些東西只要動了,就是壞了諜子的規矩,就算贏得雇主的歡心,也會被頭目除以極刑。
司宸的人,只看不碰完全合乎術道的規矩,但是,司宸后面的話,卻是讓我直皺眉頭——不讓怨種化厲,就把尸體完整的帶出來,這也太難了。除非,我能在移動怨種的時候,一直壓制著他身上的怨氣。如果,稍有不慎,怨種很容易在我面前站起來,掐住我的脖子。
壓制怨氣這種事情,怕是那些靠水吃飯的撈尸人,也做不到吧?據我所知,撈尸人在必要的時候,還得打斷尸體的手腳才能把它撈起來。
況且,我還沒學過撈尸的本領。
司宸看出了我的為難:“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線索,如果,你能把那個人收歸麾下,想帶走怨種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