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長劍再指鬼門之間,孟青禹狂怒道:“你是瘋了吧?”
我看向孟青禹道:“要死就一起死唄!”
鬼門,其實可以連開九道,依次像陰間深處推進,如果,有人能打開第九道鬼門,就能直通九幽。換句話說,每開一道鬼門,放進陽間的鬼怪就越為兇猛。
術士擅開鬼門已經是屬于觸動了陰間禁忌,再開門中門,就等于是在挑釁地府,一旦惹來地府鬼神降臨,這里的術士全都得被帶回地府問罪。
我聽見那人說話之后,再次催動著長劍,劍上紅芒如同烈焰暴漲數尺,再次指向了鬼門。
“算你狠!”孟青禹厲聲向外喊道:“關鬼門,快關鬼門。”
孟青禹聲音一落,人就栽倒在了地上。我分明看見一道帶著血色長發的鬼影,在孟青禹身邊一閃而去,卻沒上前追擊,而是舉劍對準了鬼門。
如果說,我的第二劍還是在生死邊緣試探的話,那麼第三劍就是純粹想要一心求死了。
第三道鬼門開啟,地府諸神必然降臨,到時候,這里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我明知道自己是在冒險,卻只能賭對方底氣不足了。
這次,對方忽然來襲,我們這邊人手嚴重不足。一味防守下去,早晚會被鬼魂找到可乘之機。我只能逼著他們收手后撤。
我手中劍芒指向鬼門的當口,圍攻大殿的鬼魂忽然亂成了一團,原本就沒有什麼章法可言的陣型,瞬時間全盤崩潰。
我的嘴角上頓時掀起了一絲笑意——外面的鬼門關上了,那些圍攻半間堂的鬼魂如果不是忽然被人切斷了后路,不會驚慌失措。
我長劍猛然往后一收,一直掐在左手里的八道靈符,脫手而出。被內力包裹的靈符,在空中連成了一串直入鬼門。
鬼門當中驀然間雷火狂震,鬼神怒吼不絕于耳。我馬上扔掉長劍,雙手平舉,掌心向外,以推門的姿勢,推向了鬼門:“封——”
本來已經要穿行到陽世的鬼神,先是被雷火驚嚇,又被我生生關在了門里,氣急敗壞之下連連怒吼,我甚至聽見有人在喊:“小子,我記住你了,等我再看見你,一定把你碎尸萬段。”
短時間內,我是不能再開鬼門了,萬一把那幾個盯著我的鬼神放出來,又是一場麻煩。
韓老鬼見我關了鬼門,舉著滿是磷火的手掌厲聲叫道:“孩兒們,跟我殺,一個都不能放走。”
韓老鬼帶著手下一路追殺了下去,我坐在滿地的瓦礫里面看著孟青禹和茍子笑。直到一個小時之后,韓老鬼才趕了回來:“那些鬼魂全撤走了。看來找咱們麻煩的人,本事不小。”
韓老鬼往孟青禹和茍子笑身上看了一眼:“這邊怎麼處理?”
“人快醒了!”我看茍子笑快醒了,趕緊轉了身,木然地看向了大殿遠處。
沒過一會兒,茍子笑就捂著腦袋醒了過來,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我的背影,我附近到處都是大戰之后的景象,我就坐在遍地磷火里一動不動。
“九王爺……九王爺……”茍子笑顫著聲音,手腳并用的往我身邊爬了過來,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肩膀:“九王爺,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啊!”
我紅著眼睛轉過頭看向了茍子笑:“兄弟們都死光了。”
我話一出口,眼淚就流了下來,被我放在身邊的長劍也隨之發出了一聲悲鳴。
神兵護主,主傷劍哀。
這一聲劍鳴,足以讓茍子笑感同身受。
茍子笑猛地站了起來:“九王爺,你等著,這個公道,我不給你討回來。我就不叫茍子笑。”
茍子笑連孟青禹都不顧了,轉身跑出了半間堂,韓老鬼現身道:“你這是逼著孟青禹背后的勢力跟那邊動手啊!”
我冷聲道:“孟家和另一方人,明顯是不想把對方得罪死。卻都想把我放在中間當成泥人一樣捏圓捏扁,我會這麼聽話麼?”
“我要的,就是讓他們徹底反目。”
我聲音一頓道:“老鬼,那邊的人都死了沒有?”
“一個都沒死!”韓老鬼道:“我剛才往指揮車那邊看了一趟,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
“跑了?”我不由得一皺眉頭:“一群不會秘術的人,能在陰火燒山的時候跑出去?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我沉聲道:“先不管他,讓他們先亂一亂再說。水不動,魚就不會跳出來。”
韓老鬼道:“那孟青禹怎麼辦?”
我想了一下道:“先讓她昏迷著。”
我和韓老鬼合力把昏迷過去的孟青禹送回了客房之后,我就在大殿里反復推敲孟青禹遇襲的過程。
孟青禹雖然是在我的安排之下滴血問祖,但是開啟鬼門之后的事情,卻讓我覺得極為蹊蹺。
孟家,似乎還有孟青禹不知道的事情。
孟青禹十五歲時遇上的危機處處都透著疑點,時隔多年,很多事情都已經抹去了痕跡,我們想要反過頭追查當年的事情,怕是比黑山縣一戰還要困難。
但是,今晚發生的事情,讓我覺得,孟青禹的劫數似乎出現了某個我暫時沒有發現的轉折點,只要抓住這個點,后面的事情就會峰回路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