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張凌毓就在我身邊,或者是了解我的底細,肯定能立刻判斷出我是在用幻術。
我身上披著狐皮,本身陰氣沉重,怎麼可能使出雷法?如果,我真去擺弄雷法的話,說不定沒劈了鬼怪,就能先把我給劈個外焦里嫩。
如果,換成葉開那貨使用雷法,倒是得心應手。
而且,我用不著再用雷法掃蕩地穴,這會兒,林月升就算是沒死,也應該跟血龍兩敗俱傷了,加上九龍鎮邪的沖擊,如果沒人從中阻攔的話,雙方必然會同歸于盡。
我弄出雷法,只不過是為了給張凌毓擺出一幅大義凜然的風范而已。
我在研究所揭穿林月升之后,仔細觀察過張凌毓和霍志陽的反應,我把他們留在屋里的那會兒,霍志陽一直在低頭思忖,張凌毓看向林月升時眼中卻有冷光閃動。
霍志陽是在權衡得失,他考慮的是怎麼能在林月升身上撈到好處,又能摘掉自己的責任。
張凌毓只是迫于壓力才會坐在那里,她真正想的是怎麼抓人?
張凌毓是能用大義打動的人,霍志陽卻只能用利益。
我手中雷光閃過的當口,我就悄悄用真氣撞了一下孟青禹的手機,孟青禹的電話當即關機,我卻仍舊在催動著幻術。
我剩下的表現就是給孟青禹看的了,張凌毓只要看到一個開頭就足夠了。
想要感動張凌毓這樣聰明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自己腦補。表現得太過明顯,反倒會引起她的懷疑。
孟青禹先是被刺眼的雷光給逼退了幾步,馬上就看見我的身軀在不住顫抖,空中的雷電每響一聲,我就跟著顫抖一下,似乎每一道天雷都讓我難以承受。
孟青禹急聲道:“陳九,你住手。快點停下……”
孟青禹連喊幾聲之后,發現我沒有反應,竟然直奔我撲了過來。
我聽見身后的動靜頓時嚇了一跳:孟青禹這個虎娘們,她要是真撲在我身上,我不全露餡了嗎?幻象看著唬人,但是電不著人啊!
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在孟青禹趕過來之前,縱身一躍跳進了坑里,跌跌撞撞地就往密道深處跑。
我本來是打算甩掉孟青禹,好給自己爭取點時間把剛才的事情給圓過去,誰知道,繞過紅磚廟之后,卻看見遠處的八角祭壇上掀起了一陣淡淡煙氣。
被我放進洞底下的九條錦鯉,全部撞死在了祭壇下面,保存最完整的一條錦鯉也已經撞碎了魚頭,其他幾條差不多撞成了肉泥。
無論最后鬼門和地脈誰勝了,九龍壓邪都形成一龍為主,八龍為輔的陣勢壓在勝者上方才對。
現在的情況看,九龍風水陣確實已經成型了,但是并沒能壓住祭壇下面的東西,反倒是被對方給震碎了靈氣。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血龍沒被壓住。
我剛才繞過紅磚廟的時候,特意往里看了一眼,鬼門已經被封閉了,說明最后戰敗的一方是林月升。
血龍怎麼會還有余力反抗九龍壓邪?
我還在思忖之間,孟青禹已經從后面追了上來,我趕緊背對著孟青禹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孟青禹都沒仔細往我臉上看一眼,就沖過來扶住了我的胳膊:“陳九,你怎麼樣了?”
“沒事兒!”我擺手道:“我好像是失手了,帶我往上面看看。”
孟青禹扶著我一步步走上祭壇之后,我才看見祭壇的中心被人挖出一口像是八角井一樣的窟窿,我試探著往井邊看下去,先是看見井里立著一根差不多有水桶粗細的柱子,那柱子上似乎纏著什麼東西,只是從我的方向看,根本看不清井下的全貌。
我對孟青禹說道:“你在這里守著,我下去看看。”
“我陪你下去!”孟青禹不由分說地抽出拖尸繩分別纏在了我們兩個人的腰上。
我真恨不得,把孟青禹給敲昏過去算了,這個時候,她怎麼就不聽話了。
第一百零五章畫餅太大
孟青禹不知道我在想什麼,自顧自地從身上抽出一把舊式的刺刀,握在了手里:“陳九,我沒上過戰場。但是,我爺爺跟我說過,戰場上最可靠的,不是武器而是戰友,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不能拋棄自己的戰友。哪怕戰死,閻羅殿上也有人陪你走一朝。”
“陳九,我們是戰友。”
“把手給我!”
我當時真恨不得給自己倆嘴巴,沒事兒裝什麼虛弱呢?這下玩大了吧?
如果,我們都下去了,祭壇外面忽然出現對手,我們兩個就得被人甕中捉鱉,想跑都跑不了。
我搖頭道:“現在,我不能把手給你,但是,我把命給你。看住祭壇,一旦有事……拉我上來。”
我縱身要往井里跳的時候,卻被孟青禹抓住衣領給拽了回來:“不許割繩子。不然,我到了陰間也要告你們完成雇主的委托。”
“傻瓜!”我笑了一下,縱身落向了井底。
那口井并沒有多深,從井口落下去,我就看清了井下那根柱子上的東西——那上面竟然用鐵鏈捆著一具被剝了皮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