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短劍無常撒腿就跑,引著那道死靈之氣,沖向了禁地邊緣。
我心里很清楚,自己絕不是死靈之氣的對手,悄悄埋伏短劍,只能占到一次便宜。唯一能夠自救的辦法,就是盡力逃出柜子石的范圍。
我邊跑邊往后看,在我身后緊追不舍的死靈之氣,速度越來越快,甚至已經凝聚出了像是人身,羊頭似的魔影。
等我第三次回頭的時候,死靈之氣雖然只是凝聚出了半截身軀,卻已經高達兩米左右,手中舉著一把巨大的鐮劍,直奔我身后劈斬而來。
我猛然一個轉身調換了方位,繞過前方樹木之后,將后背貼于樹干,一觸便立即離去。
我用的是江湖人慣用的“借影藏形”的手法,借著某種東西掩飾了自己身形,卻讓對手誤以為我還在原處,等他小心接近遮擋物時,我早就已經不知蹤影了。
我腳步剛起,身后那顆足以掩去我身形的參天巨木,便在一聲轟鳴之中炸成了碎片,干枯木屑從我背后飛卷而來。
我只覺得自己像是被狂風和木屑,推著向前滑動數米,人就往遠處的灌木叢里栽了過去。
追殺我的鐮刀正要掃向灌木的當口,茅屋的方向忽然傳來一聲冷喝:“你當本座不存在麼?”
那邊只有孟青禹和葉天幽兩個人在,怎麼會出現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難道是葉天幽?
追來的魔神,微微一怔之后,帶著幾分不甘收起鐮刀飛快退走。
我也顧不上去看魔神跑到了什麼地方,撥開灌木潛回了茅屋的方向。
我遠遠看見,那個跟著黃毛狐貍逃走的女人,又回到了茅屋附近,正在探頭探腦地往屋子里看。我當即悄無聲息地貼近那個女人背后。
我離得對方越近,就越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殺機,直到我貼近對方身后時,她的手已經舉了起來,十根手指彎曲成了鷹爪的形狀,指甲暴漲了幾寸,身上的戾氣也到了爆發的邊緣。
我湊近對方耳朵邊上,低喝了一聲:“哎!”
那個女人嚇得猛打了一個激靈,身上的氣息瞬間消散。我趁著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從后面捂住對方的嘴,掐著那個女人撤向遠處。
我又往草屋里看了一眼,才發現孟青禹和葉天幽面對面的站在了一起,兩人的身上被一條血色的鎖鏈圍繞了幾圈。那情景就像是兩個人,被來自于上蒼的力量給綁定在了一起。
我把女人拖到了遠處,一手抓著她的頭發,一手抽出無常劍壓住了女人脖子道:“你可以去死了。”
那個女人哭喊道:“你憑什麼殺我?我有什麼錯?我也是受害者啊!”
“我想報仇,不對嗎?”
“我恨葉天幽,不對嗎?”
我轉身道:“都對!但是,我不想放你。”
我話一說完,此生劍的鋒芒便已經貫入對方眉心。
我知道,那個女人確實有恨的理由。
但是,她跟葉天幽的牽扯太深,我絕不能把她留下。
葉天幽身上的那道血色的鎖鏈,應該是上蒼允許他轉世的憑證,也代表著他牽扯到了一樁因果。這種因果會被他帶給孟青禹,從此改變他們兩個人的生命軌跡。
我留下那個女人就是一種隱患,哪怕是把她送到地府,她也會以葉天幽,孟青禹命劫的方式再次出現。
為了永絕后患,我只能讓她灰飛煙滅。
這個女人一死,就等于是我親手幫孟青禹和葉天幽擋掉了一次劫數。私改命劫,就是觸犯天規,他們的劫數就會報應在我的身上。
就當,是我一直在懷疑孟青禹的一種補償吧!
現在,孟青禹身邊有葉天幽守護,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我-干脆扔下孟青禹,以殘留在劍鋒上的狐血為媒介,鎖定了狐貍逃跑的方向,追向了狐村。
我還在趕往村子的路上,狐村里面早就已經吵翻了天。
狐村半數人馬沖到了地牢門前,逼著鷂寧交出溪月和葉開。
鷂寧幾番勸阻之下,也來了火氣:“你們是聽不懂話嗎?里面那兩個人極為重要,這件事怎麼處理得等村長回來再說。”
有人怒喝道:“殺人償命,還有什麼可說的?”
“老黃兩口子全都死在了他們的手上,你把人交給我們剝皮抽筋,給老黃他們報仇。”
鷂寧厲聲喝道:“老黃他們為什麼會死?你們心里沒有數嗎?”
“村長三令五申,告訴你們,不要去招惹陳九。老黃他們不聽勸告跑去殺孟青禹,結果送了自己的命,怨得了誰?”
那人怒吼道:“鷂寧,你到底是哪邊的人?”
有人冷笑道:“當初,村長就不該收留她,這種長了一身反骨的人,死了也活該。”
鷂寧的聲音變得平和了下來,可她語氣中帶起了凜凜殺機:“我擋著你們,是為了村子的平安。要我說,真正該死的,是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人。”
有人哈哈笑道:“鷂寧,你還不知道吧!平安村能留到現在,全是因為村長認魔王大人為主了。”
“沒有村長苦心費力地去抓生靈供養魔王,你還能活到現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