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宸往我標記出來的紅點上看了一眼道:“小弟弟,你是在找鐵軌吧?”
我的確有這樣的想法,火車不像汽車,只要路夠寬就能開過去,火車只能是在鐵軌上行進。
根據韓老鬼的說法,那輛火車沖進檔案館的時候,他看見了地上的鐵軌,所以,我才會標記出幾個特定的位置,去計算火車進行的路線。
可是,我標出來的四個地方,明顯不是在一條線上,難不成,那輛火車是臨時鋪鐵軌?
司宸道:“你怎麼知道,這輛火車的鐵軌不是遍布盛天?”
我驚詫道:“這可能麼?”
“火車鐵軌要是鋪設在陰間的話,逃不過城隍司的耳目吧?”
司宸笑道:“誰說他們一定要把鐵軌鋪在陰間?陰間的鬼車,也可以用陽間的鐵軌。”
“我指給你看。”
司宸指著地圖道:“你仔細看,地鐵,輕軌,高鐵,普通鐵路的鐵軌是不是遍布盛天城?”
“那輛火車不是實體,就算它跟一輛地鐵頭頂頭撞在了一起,只要火車上的鬼魂不想殺人,地鐵里的乘客最多就是感覺被涼風吹了一下而已。”
“那輛鬼車,為什麼有現成的鐵軌不用,非要自己修鐵軌呢?”
我很快明白了司宸的意思,她是說,那輛火車其實就是在按照盛天城的各種鐵軌行進。
車上惡鬼不需要殺人的時候,它可以隱匿在另外的空間當中,一旦想要殺人就會破開陰陽屏障,進入某一條鐵軌,出現在目標附近。
這世上,除了術士之外,天生陰陽眼的人,萬里無一。就算那輛火車堂而皇之地在地鐵站里開過去,誰又能知道,自己眼前出現過無數鬼魂?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追蹤那輛火車了,盛天城里的鐵軌四通八達,那輛火車又是神出鬼沒,想要追蹤對方實在是太難了。
我輕輕放下盛天城地圖道:“靈體火車不用鐵軌,但是實體的火車一定得用。”
“當年幽冥列車在白龍車站失蹤,后來胡家人又一直守著鐵路,肯定是要找火車的去向。”
我抬頭看向韓老鬼道:“你按照這張老地圖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適合隱藏火車的地方。”
“司宸姐,你幫我查一查當年掌燈人出關的事情。我覺得,當年白先生攛掇吳高軒逼胡家人出山,不只是因為胡家的風水術,更有可能是因為胡家就是掌燈人。”
“只是他沒想到,蘇戮會橫插一手替胡玉堂接下了這個劫數。”
我轉頭看向張道凡道:“凡凡,你覺得,蘇戮是一個為了義氣可以兩肋插刀的人麼?”
張道凡道:“蘇戮的朋友不多。他也是出了名的講義氣。只是這次的事情,我看不明白了。”
“蘇戮既然接下了胡家的劫數。胡家的后人就不應該再回到白龍車站守著火車的出現。”
“如果,蘇戮沒有幫著胡家擋災,胡家就應該在當年全部死絕。”
我順著張道凡的話往下說道:“所以,我才打算追查當年掌燈人出關消息。最好能找到其他掌燈人。”
司宸點頭道:“這件事,我去辦。”
“葉開,溪月,你們準備一下……”我剛想要說“今晚出發去法緣寺”就聽見鷂寧傳訊道:“有人來了,都是高手。”
我的目光頓時一沉,能在這個時候找到我的高手,只有六扇門的人了。
我剛向韓老鬼他們比了一個戒備的手勢,就有人敲響了院門:“六扇門弟子余良俊,求見半間堂陳先生。”
司宸輕聲道:“那是六扇門名捕。”
我以前聽張凌毓介紹過六扇門的大致情況,六扇門弟子是按字排輩,現在最為活躍的四代弟子用的是“勵志安良”,像是霍志陽,何志安兩個人雖然在六處身居要職,放在六扇門里也只是個輩分稍高點的弟子,連正式的位置都沒有。
六扇門弟子升任名捕之后,有一次改名的機會,以表示他們的身份與弟子不同。不過,也有一部分名捕不愿意改名,仍舊以六扇門弟子自居。
余良俊已經升任名捕,卻以最小輩分六扇門弟子自稱,這是六扇門在給我面子才做出的禮數?
我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才打開了大門,站在外面的余良俊恭恭敬敬施禮之后,雙手送上一張邀請函:“鄙掌門本意是要親自過來拜會堂主,因為要事纏身,不能親來拜會,只能派我誠邀堂主至六扇門駐地一晤。”
我笑了笑道:“余捕頭稍等,我回去準備一下。”
“您請!”余良俊躬身退到了一邊,卻沒往門檻里邁上半步,算是做足了禮數。
我回到屋里才說道:“六扇門到底搞什麼鬼?”
司宸道:“六扇門在盛天駐地已經進入了戒嚴的狀態,這次六扇門是下了血本,用上壓箱底的法器。我們的人暫時還沒能拿到有用的消息。”
葉開道:“不應該啊!六扇門前倨后恭的態度,是吃錯藥了麼?要不,咱們別去了。”
韓老鬼卻說道:“小九。要我說的話,我們過去一趟也好。”
“我們越是接近幽冥列車,就越是分不出人手去應對其他方向打過來的明槍暗箭。